王嘉言将好好的合同撕成了两半,一手拿着一半,将他们揉吧揉吧裹成一团。
随意地扔到了桌上。
“不是戏言吗?”王嘉言乐道。
宫绮文依旧不敢相信,这厮使唤人如此顺手,难道有别的心思?
“好啦,不愿意就算了呗。”王嘉言笑笑,“能跟着我又不是什么坏事,哪里用得着这种不平等条约。要不然你问问阮姐,难道我逼迫她了?”
宫绮文的眼神瞧过去,阮秀曼立刻摇头,“没有没有,小言不但免我们娘俩的租金,还给我们抓药吃饭钱,实在是大恩人!”
王嘉言又补充道:“再说,我连你底细都不清楚,万一你是什么逃犯,谁家千金,哪国公主……毕竟还自己带了个护卫……我是生意人,无意惹上麻烦。”
步慕晴眼睛一眯,紧了紧手上的刀。
宫绮文也回过味来,一手压下步慕晴的动作,“啊……明白了,今日之事还有磋商的余地。但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姐妹二人,明日再来拜访。”
王嘉言立刻起身送客,顺便陈铁匠也不便再久留,也一起送了。
陈铁匠只是想留下看看王嘉言为人,既然没什么问题也就欣然离开。
看着他们两左一右愈走愈远,阮秀曼不禁担忧道:“小言,明日再办,必定需要更多人手。两姐妹不来帮忙的话,我们能忙得过来吗?”
“宫绮文做的活我本来也能做。步慕晴倒是挺能干的,还很忠诚,可惜也认了别人做主子。”王嘉言轻声道,“就算不来,我也做好对策了。再说……”
“她们俩未必不来。”
深夜,药材铺。
宫绮文躺在太妃椅上,悠哉地夹起一粒蜜果,放入口中。
步慕晴掀开门帘,从后院中走来,尊敬道:“我已将这里发生的事整理为信件,即刻去禀告师傅,夜中再回。”
“就知道告状。”宫绮文瞪她一眼,顺带扔她一粒蜜果。
那粒果子极其快速地射了出去,在空中闪出一道残影,不似姑娘间打闹,反倒是有穿金断玉的势头。
步慕晴却只虚空一捻,不偏不倚,那粒果子正好卡在两指中央,“是在下的本分。”
“哼,我就知道你要告诉爹爹,方才已经提前修书一封给他传去。”
步慕晴面不改色:“汇报异况是在下职责,除非身死,不能不报。”
“你发你的,我可管不了你。”宫绮文顿了顿,缓缓道,“只是……我收到了这个。”
她坐起身,袖摆落下,露出一枚玉佩。
步慕晴瞳孔收缩,不由自主向前两步。
宫绮文却将手一收,眨眼间,玉佩消失在原地。
步慕晴自知失礼,单膝跪下。
宫绮文看着她低下的头,怅然道:“三年了,他第一次说要来看我,居然是因为一个经商的小乞丐?”
她又自言自语了几句,仿佛被困在无限的迷茫中,周围的世界光怪陆离,而她找不到出路。
良久,她轻声道:“不行……不能这么算了……慕晴,你去把案台上那张合同拿来。”
步慕晴神色一滞,随即低下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