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章 命悬一线(1 / 2)无法清偿的孽债首页

龙凤市人民医院急救室,正在进行一场生死赛跑。

就在当天中午,12点35分47秒,有一辆120急救车一路警笛呼啸着疾驰而来,尖利的声音划破满天秋色,风驰电掣般地驶过龙凤市的大街小巷,来到龙凤市人民医院急诊科。

医院门口,一行人等正翘首以待。看见急救车到来,他们似乎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医院早已打开绿色通道,病人直接被送进了手术室。

病人是一名法号叫静真的尼姑,是从车祸现场送过来的。

从外表看,伤者除了身上有多处淤青以外,看不出有什么很严重的问题,但是却陷入重度昏迷。

根据经验,这种情况一般都有严重内伤,不容乐观。

CT和核磁共振做了,双腿和脊柱有轻微骨折,内脏器官也有些伤害,最严重的伤害是大脑。

病人的大脑受了较严重的撞击,颅内有些出血。好在送医及时,预测并不至于危及生命。

手术也相当成功,但病人昏迷不醒。

病人在外科动了手术,主刀医生是该院医术最高明的大夫东方一刀。

东方一刀原名云悠,看见缪依然那张清秀苍白的脸,他脸上有一瞬间的怔忪,但到底是身经百战的专家,随即就恢复了正常,冷静地带领团队完成了手术。

龙凤市政府会议室内,副市长秦晚玉正在组织发改委以及旅游局相关的头头脑脑们召开紧急会议。

秦晚玉用手指关节轻轻敲击着玫红色的会议桌说:“如果缪女士醒不过来,龙凤湖工程就得搁浅,大家要想想接下来我们的工作如何进行。”

旅游局长张凤翔说:“如果静真尼姑——哦,不,不是,如果缪依然女士不在了,那缪家大院就应该按法定继承,那么,缪春香、缪秋香就是第一顺序继承人,她们的签字一样具备……”

“问题是,按法律规定,遗嘱继承优先于法定继承,现在缪依然女士只是昏迷不醒,我们暂时还不能就说缪依然女士没有继承权吧?”负责处理缪家大院事务的律师程度小声嘀咕。

“是呀!”

“是呀!”

大家七嘴八舌。

于是,与会人员的意见有两种:一是开发工程先不忙着动,等主角缪依然醒来;一是缪依然手术后已经近十天尚未醒来,估计即使不死也会成为植物人,龙凤湖工程是关系到龙凤市建设的大工程,是龙凤市的名片,不能因一人一事而耽误,所以,找缪家大院的其他法定继承人签字也应该是可以的。

会议室里吵吵嚷嚷。

会议开了近两个钟头,大家各抒己见,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始终无法统一意见。

“正因为事情棘手,所以才让大家来讨论嘛,所以才需要大家集思广益想出对策嘛。”

秦晚玉挥了挥手,用那种惯有的慈母似的眼神扫视了一遍会场,最后集中到了一个年轻人身上。

这个年轻人名叫陈林飞,才四十岁不到,向来以头脑灵活着称,每次有什么疑难问题,他总能想出些点子解决,但今天他却始终不发一言,保持沉默。

陈林飞之所以这么年轻就做到了龙凤市发改委主任,与秦晚玉有很大的关系。见秦晚玉点了自己的卯,不能再继续保持沉默,但他又觉得这件事情棘手,弄不好就要犯错误,前程就要交代在这里。

事情很简单,如果在缪依然醒来之前,以缪家大院其他法定继承人,比如缪春香、缪秋香,以及她们的后人的名义签了字,工程是能得以顺利推进,但缪依然毕竟只是暂时昏迷不醒,说不定她随时就会醒来,那她就是缪家大院的合法继承人,她就有权决定缪家大院的前途。如果现在,即使是市政府出面,轻易剥夺了她的决定权,那将会是一场包输不赢的官司,谁拍板谁就要承担责任,毕竟程度手里握着缪致远的公证遗嘱,遗嘱上白纸黑字地写着由缪依然继承这座价值不菲的古建筑。

“缪女士曾经明确表态过,她已经出家,不需要这样多的财富,准备捐赠的,她只希望政府拨一笔款子,修缮一下龙凤庙,那么是不是可以就按这种方案?”

旅游局局长张凤翔似乎有些心急。当然,这也怪不得他,毕竟开发龙凤湖景区是他本部门的事。

立刻,就有好几个人赞成张局长的方案。

程度说:“问题是,这不符合法律程序,再说,缪家大院的其他法定继承人不一定是和缪依然一样的想法,丰富主任,丰沛然女士,他们都表示过,他们希望按照法律规定,他们也有话语权!”

水利局长苟富贵是个老头,准确点,应该说是个老滑头。

他三十多岁时,就秃了顶。

他那秃顶秃得也奇葩,脑袋中央那一块是一根毛也不剩,雪白的头皮油亮油亮,而周围的头发却相当茂盛,青枝绿叶的,好像故意形成对比。

理发师别出心裁,把周围的头发都给他往中间理,这样使得他的脑袋显得尖而长,很有特色。这样的发型据说也有个特别诗意的名称,叫地方支持中央。

理着地方支持中央发型的苟老头,人称聪明绝顶,他自诩绝顶聪明。其实都一样,无论哪一次会议,他都是顺着领导,如果领导们有分歧,他就做一棵两面倒的墙头草。

“老苟,你说呢?”

见秦晚玉点了自己的卯,苟富贵琢磨着秦晚玉的笑容说:“秦市长既然点了我的卯,那我不得不表达一下我个人的意见,依我说,还是应该等缪女士醒来,秦市长也说慢慢来嘛,这事真急不得——急不得嘛!”

病房里,一个中年男人站在缪依然的床前。

他静静地看着缪依然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的脸,各种各样的管子绑满了她的全身,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