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异响,随后便没了动静。宋韬玉倒是没在意,慢慢倒茶。和襄也扭头看了看,便又心事重重起来。
关于去向和襄以前还想过,可是这一个月发生的变故让他日日紧张、烦闷,倒给忘到脑后去了。现在听到宋韬玉问起,也不知如何应答。
“难道你就没想过以后?或者你要继续留在柳家?”宋韬玉轻轻把茶杯推到和襄面前。
“我想过的……”和襄摸着杯子,迟疑道:“可是我……没有想好。”
宋韬玉轻笑道:“和襄这话说的奇怪。你要走便走,若是不走又不能留在柳家。难道是心有所系?”
“不!没有……”和襄连忙摇头,“……我会想好的。”
宋韬玉笑笑道:“左右不急,为兄倒是想给你指一条路,你且听听。”
和襄没想到宋韬玉如此热心,一时窘意稍退,笑容重聚,道:“还求宋大哥能指教小弟一二。”
宋韬玉道:“你孤苦无依,又文弱无力,若是离去,着实让人不放心。这明阳诗社你也来了多次,想必心里也有数。石玉、苏秉昀都是品学兼优的才子,来往的也都是名门望族的公子小姐们。诗社清怡雅致,与你的气度最适合。若是将来没有好的去处,不如就来这里。”
“能来这里我自是欢喜,只是……”
“我说过,现在不急,你慢慢想就是。不过有话说在先,这并非为兄个人想法,石玉和苏秉昀也曾说起过呢,就是没让你知道罢了。”
“既然他不知,今日宋兄就不该说出来!”
突然一个高亢的声音凭空响起,惊得室内二人闻声抬头。宋韬玉一见那人立刻满脸堆笑,反观和襄却是惊惧不已,仿若做坏事时被人抓了个正着。
来人正是柳隽修。
“隽修这话为兄倒是不懂了,我又不害他,这话如何说不得?”
和襄低着头,端起茶杯掩饰自己的紧张。
宋韬玉又道:“别站着,坐吧。”
柳隽修没动,道:“我四处寻和襄,没想到他是跑到这来找韬玉兄来了。”
宋韬玉打趣道:“你四处找和襄做什么,难道他训教有方转变了你的心性,才使你好学如斯?”
柳隽修皱着眉头,想了个借口说道:“只是午饭的时候找不到他,我担心得很,所以过来看看。”
“你现在就要带和襄回去?”宋韬玉见柳隽修似乎有些执拗,便不觉生疑。
和襄见状,早已已坐不住了,起身道:“我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是该回去了。”
就在这时石玉进来,他不知发生了何事,只高兴的说:“哎呀呀,难得今日人凑的齐。正好秉昀也来了,此时就在外面。上回说好的棋约,可赖不掉了吧?”
柳隽修是怀着好大的火气出来的。
当听到门房说和襄坐马车去了宋府,他怒不可遏,当即挥手说道:“去牵马!”
也不带人,独自打马就跑了。自然也是直接去了宋府,然后问到明阳诗社这来。
在门外偷听到宋和二人的谈话,本来助长了火焰,现身以后碍于情面没有发,现在被石玉这么一搅和,往日情谊瞬间扑灭了火苗,尽管别扭也不得不顺着大家的意行事。
当下让小童摆了棋盘出来,苏秉昀和宋韬玉相对坐下来。
石玉推和襄坐在榻上道:“你帮着秉昀看棋路。”
和襄面红耳赤,推拒道:“我……不懂下棋。”
石玉了然,又马上说:“不打紧,那就让隽修也坐过来,你多看几回自然能看出门路。隽修是会下棋的,回去以后可一定记着让他教你。”
柳隽修顺着石玉的话,毫不犹豫就靠着和襄坐下来。
和襄先是身子本能一僵,又马上抬眼看众人,见无人察觉异常,而身侧的人也无异举,这才慢慢平复下来。
宋韬玉执白子,苏秉昀执黑子。棋局行至激烈之处,观棋不语也达到了臻境。
就在和襄也沉浸于其中之时,腰上突然贴上一个火热的大掌,并且肌肤被手指捏住一块,力道还不轻。他悄悄转头看柳隽修,果真看到他脸上有警告。确认过眼神以后,腰上的手掌便放开了。
这场棋局持续了近两个时辰,才在宋韬玉的主动认输中结束。
石玉意犹未尽地嚷嚷着再来一盘。
苏秉昀道:“好啊,韬玉为了吃酒竟不惜输在我手里,着实让人无力反驳。”
宋韬玉道:“早让秉昀拜我为师,我定会倾囊相授,你偏不肯,非要在棋局里东偏西走,探寻我的棋路走法。我岂能让你如愿。再说时辰也差不多了,纵使你我要酣战,也得顾及观棋之人饥肠辘辘吧。”
苏秉昀道:“说的有理,你既无心应战,我也饿了。趁着各位都在,不如我们去飞鹤楼吃酒如何?”
“好!”宋韬玉当即应道,转头看柳隽修,“好久没聚在一处吃酒了。”
飞鹤楼里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和襄看着石玉和苏秉昀昀视若不见直接进入,不禁疑惑道:“人这么多,恐怕进去没位置了吧。”
身边的宋韬玉道:“和襄放心吧,跟着苏大公子来飞鹤楼,便无需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