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意外，她没想到他一句话竟然是问她这个。

她隐隐察觉到这条手链或许对他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见她好一会儿不回答，池星没了耐心，音调也拔高了：“还回来。”

“对不起。能赔钱吗？”纪瞳单刀直入。

他收拾书包的手停住，然后将课本重重往桌上一摔。

他抬眸：“不行。”

“再给你买一条可以吗？”

“不行，”他的语气不容商量，“只能是原来那条。”

纪瞳垂眼，良久，深吸一口气，“好，那你在校门口等一下我，我等会去找你。”

池星皱起眉头，意识到了什么，咬紧了牙，话里已有森森冷意：“你最好能还回来。”

“你放心，我会的。”她神色淡漠如初。

＊

池星自然不会乖乖地听什么在校门口等的话。

他不怕纪瞳不把东西还回来，因为她如果真的那样做，他决不会轻易放过她。

那虽然只是一条普通的金属手链，不是名贵的金银，可对于他来说，却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一条手链，因为送他这条链子的人再也不会回来。

小操场上，篮球架旁。

他心不在焉地听身旁众人聊天。跟学校里的混子玩在一起是件再轻易不过的事情，只要打架够狠，众人就会心服口服。

篮球架下有一堆他这样的混日子的学生，倚着，靠着，歪歪斜斜地聚在一块。

这块地方比较偏，离垃圾存放处很近，就算这伙人在这边抽烟什么的老师一般也不会注意到，很少人往这边来。

池星也坐在地上，倚着篮球架，可视线却已经飘到了远处。

当发现那边的人影之后，他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喂，你怎么不回答我？”池星身边的人用手指头撞了撞池星，却看见池星一瞬不瞬地盯着大概离这边二三十米的地方。

池星眨眨眼睛，再三确认之后，他终于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他看见纪瞳在翻垃圾袋。

女生弯着腰，蹙着眉，手下动作很快，是找东西的动作。

他愣了愣。

“咦，这不是你们班班长吗？她怎么在翻垃圾？”

“……”池星自然知道她翻垃圾的原因，她在找什么东西也不言而喻。

“你不去帮一下？”

池星眼神有点复杂，最后只是漠然开口：“帮什么帮，她自己没长手么。”

“哎，一点也不会怜香惜玉，我霍帆最看不得美人受累了，我去。”那个叫霍帆的男生起身，先前也是他撞的池星。

“这小子又去泡妞了。”人群里发出暧昧的笑。

池星嘁了一声，往后一仰，靠着篮球架上，闭上了眼睛睡觉。

五分钟。

十分钟。

二十分钟。霍帆没有回来，手链也还没到他手上。

一群人嚷嚷着要去打游戏，很快就做鸟兽散。

操场上顿时只剩下池星一个人。

他睁开眼睛。

天边暮色四合，麻雀孤零零飞过树梢，校园里已经非常安静，原先看见在翻垃圾的人也没了影。

他起身，抄起书包往那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