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回到家，已经是两天后，原本按照计划，他当天就打算出院的。

结果手续办到一半，杜正羽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许勇死了。

死在了医院的特殊监护病房里。

有人在他注射的松弛剂中下了毒，点滴打进他身体里的时候，他的手一度离呼叫铃只有1CM，但就是这咫尺之差，却断送了许勇的性命。

秦朗跟着杜玉成走进监护病房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许勇死不瞑目的尸体。

病房已经被严格保护了起来，有一些研究员模样的人正在许勇的尸体上采集着标本，进进出出。

林正声靠在窗旁，正木木的望着远处。听到有人进来，看到是杜玉成时，才稍微打起了精神，打了个招呼，“你来了。”

“怎么回事？”杜玉成拧着眉头。“不是安排人日夜不休的守着？”

“全死了……”林正声的神情满是恍惚，凑近了看，才发现他的眼睛瞪得非常大，里面布满了血丝，“一整个小队，十二个人，全死了。”

“……”杜玉成拍了拍他的肩膀，能理解他的不好受了。

林正声仿佛触碰到了什么开关似的，肩膀一瞬间塌了下来。

“我……我亲手点的人，都是上过战场以一敌十的好手。”林正声死死的攥着拳头，满脸凄然，“他们甚至没机会掏出武器，就被毒气放倒了……”

“这可是医院啊！！”林正声笑得仿佛像哭一样，“要不是特护病房走的是单独的空气循环系统，他们准备害死多少人？！”

“……”说实话，听到这里，秦朗已经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可是毒气！

秦朗真切地意识到了两个世界的不同——至少犯罪分子的丧心病狂程度远超想象。

“在医院投毒？”杜玉成也惊了，“那投毒的人呢？”

“服毒死了。”

林正声嘴角扯了扯，满脸的荒谬感，“死在了宿舍，同事加班找不到人才发现不对——死的时候东西放得板板正正，甚至连垃圾都倒了，是决心赴死的。”

“一个看起来很妥贴的小姑娘，我还见过——”林正声笑得很嘲讽，“他们护士长说她做事很稳当。我没想到是这个稳当法。”

“她先去了监护室，说是要查看一下病人的指标配药，在角落留下了伪装过的毒气瓶，又直接进去给许勇换了药。”

“她换药的时候，甚至还给许勇掖了被角——十一还开口笑话她太善良了，她还说这是她的职业本能。”林正声的眼角微微露出来了红痕。“她刚出门，就引发了毒气，十一的笑都还没来得及消散，就倒了下去……”

“……”听到这里，秦朗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可以心平气和的一边承担着治病救人的职责，一边心无旁骛的投毒。

“她的家人呢？”杜玉成追问着。

“父母双亡，相依为命的姐姐在前几年失踪了，我们怀疑是被破茧吸收了——”林正声叹了口气，“剩下的关系链条还在查。”

“滴滴——”

林正声的电话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他甚至没有回避，就直接接通了。

“好，我知道了。”听完电话那头的消息，林正声的表情甚至有几分了然和淡定，他扭过头，朝向杜玉成，“一样的手法，甚至毒素可能都是一样的。羁押在那边刘家的人也全都死了，包括胡菲。”

“好——好得很！”杜玉成笑了，眼睛眯了起来，“日子消停了几年，就记不起来当年被追着打的痛，直接挑衅到我们脸上来了！”

“秦朗，从现在开始，你身边不要离人。我会安排人24小时在你周围保护你，包括你父母那边也是。”

“还有，你自己也不要落单。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处理——”杜玉成勉强扯了扯嘴角，“等我处理完再来找你。”

说完，杜玉成就急匆匆的走了，只给秦朗留下了一个大步奔行的背影。

秦朗怔怔的站在原地没动。

他这会儿觉得挺魔幻的——原本他以为，这个世界和另一个世界是差不多的。可能遇到的最大危机，也不过是口袋里没钱……

原来不是的。

不努力是真的会死的！

他从没有这么清晰的感受过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