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伏枷深深的看了陆纯一眼,摇摇头:“不成了!”
“即使世间真有换髓之术,但武者之血髓乃是武者根基,又岂是寻常人可比,要救为师,起码也要五境凝罡武者的骨髓。”
“现如今,临原县也就为师一位凝罡,你又去哪里找呢?”
“再说,即便是找到了,你能保证人家愿意以命换命吗?你口中这换髓之术又真能成功吗?”
“师父……我……!”
陆纯被说得哑口无言,唯有一跪以拜师恩。
这一跪,孙伏枷值得!
孙伏枷笑着摸摸陆纯的头,叹道:“身从无相中受生,犹如幻出诸形象,幻人心识本来无,罪福皆空无所住。”
“生死之事为师早已勘破,痴儿啊!”
陆纯咀嚼着孙伏枷的几句话,扪心自问道:“真的勘破了吗?”
孙伏枷,困龙难升,甘伏枷锁!
这小小的临原县,便是遏制住孙伏枷这头狻猊龙种的枷锁,在这里藏了四十余年,被风雪消磨。
一身的傲骨,一身的书生意气,到头来只剩下一具残缺不全的尸骨?
陆纯定定的看向孙伏枷,再一次问道:“师父,您原名叫什么?”
孙伏枷迟疑许久,喟然长叹一声,缓缓吐出二字:“孙博!”
【异士孙博,云霖人也,少有清才,能属文,著书百许篇,诵经数十万言。
后治龙火之术,能使草木金石皆为火,光照耀数十里,亦能使身中成炎,口中吐火,指大树生草即焦枯,若更指之,则复如故。
亦能三军之众,各成一丛火;又有藏人亡奴在军中者,自捕之不得,因就请,博语奴主曰:“吾为卿烧其营舍,奴必走出,卿但谛伺捉取之。”
于是,博吐龙火化狮于军中,须臾火起涨天,奴果走出而得之,博乃吞火入腹,火势即灭,屋舍百物,向已焦燃者,皆悉如故不损。
博每作火,有所烧,他人虽以水灌之,终不可灭,须博自止之,乃止耳。
行火炎中,不但己身不沾,乃能兼使从者数百人皆不沾,又能将人于火上,敷席而坐,饮食作乐,使众人舞于其上,不烬不灼,终日尽欢………】
———
陆纯心情低落的回了寒螭巷的家中,开始从头整理自己繁杂的思绪。
说实话,陆纯自己其实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到异界来,便会拜孙伏枷为师,而孙伏枷这位师父也是如此的尽职尽责。
可以说,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时间虽然短暂,但孙伏枷这位师父真正的走到了陆纯的心里。
数年之前,自己的父母没了,一年后爷爷也没了,好不容易拜了个师父,现在师父也快要没了。
身边这些真正对他好的人一个个的离去,陆纯有时候都想自嘲一笑,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天煞孤星的命格?
师父孙伏枷说,用那鬼骸为自己搭一条登天梯,可是他哪里知道,自身所掌握的异术神通又何须他老人家最后以骨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