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变成了一片美丽的林地。这是多么美好的景色的啊，鸟儿在歌唱，花儿在绽放。

她从口袋里拿出橡皮筋把头发扎起，目光从柔和变得尖锐。我果然没感觉错，她真的就是那种守护着别人幸福和安宁的骑士，不过问题是我好像成了她的目标。

“请等一下，您……”

她从腰间的那个小小的单肩包里拿出一本封面华丽的书。书并不厚，书名是用华丽的字体书写的英文《天真与经验之歌》，硬壳封面上不知是雕刻还是鎏金的花纹，它们非常美丽而且充盈着魔力。

她左手单手拿着书将它翻开到某一面，就在书打开的那一刻，她的身体上也绽放出大量由魔力构成的花纹，然后那些花纹涌出了更多的魔力编织成了一套包裹住了头部又便于行动的衣服。那些花纹不仅美丽而且组合成了多个复杂的魔法，我只能略微看懂其中非常简单粗浅的一部分，但那一部分也是非常精妙深奥。我很想仔细研究一下那些纹路，可它们变化出衣服的速度过快，我都完全没记住什么看起来重要的部分。

“鹰，燕，鸦。”她轻声如此说道。

而后大片的乌鸦从树林深处飞出盘旋在她周围，一只巨大的棕色雄鹰冲到她身边稳稳地停在她伸出的右臂上，锋利的鹰爪几乎嵌入她的血肉中。至于她说到的燕，我仔细看了半天才发现，在大量乌鸦扑腾的身影中有那么几个一闪而过的优雅黑影，它们隐藏在乌鸦的掩护中不知在等待什么。

我抓住了她的脖子，这很容易，她没有一丝想要躲闪的意思而我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的近。

“你想做什么？”

“跟你没什么关系。”她声音平静，语气冷漠，我看不见她的神色但想必也是古井无波。真是无情的女人。

我打算给她点教训，抓住她脖子的手多用了些力，可是很快我便发现我根本无法进一步抓紧她的脖子，就像普通人隔着布抓一块铁一样。

盘旋在我们周围的乌鸦从我们之间穿过，混杂在它们之中的燕子游弋于阴影中，那些燕子几乎不扇动翅膀，只在将要穿过我们之间前会猛烈地振翅加速然后翅膀扭曲让自己旋转起来像电影里的那些子弹一样高速旋转着钻过。我很难相信它们扭曲的翅膀竟如刀刃一样锋利，短短数秒间我的前胸、双腿、后颈和腹部都被切开了好几道干净平整的伤痕。

我不得不放开她拉远距离，我的那个地摊车在刚才的攻击中第一时间就被切成了好几段，上面的东西都不知所踪，我感应不到那些从我身体中剥离的魔力的存在。

“这是什么东西！”

“啊，你要是能在它们的攻击中坚持的够久，我倒是不介意给你介绍一下它们是什么东西以及它们的各种优点。我的哥哥们一般只关注它们好不好使。”那只鹰从她手臂上飞起滑向高空，她得以放下手拿着根不知何时出现的手杖撑着地面，“我只能说，绝对好使。”

我拿出了自己的铠甲和武器。足有半个身体长的盾牌上全是刮痕，它跟随了我许多年，原本白色的油漆所剩无几，绝大多数地方都是灰暗的金属银色。左手的单手剑同样也是久经沙场，剑身上有几处深刻的裂痕和缺口，只有剑刃的地方相对完整并且被磨得光亮。

“这些动物都来自你的故乡。你不认识吧？它们都是比较稀有的动物。比如这个乌鸦，我们叫它幻鸦。”那个女人的声音依旧清晰，她放下了拿书的手，不像是拿累了，“它只生活在无尽之林中，很少成群结队，但它们之间并非毫无联系。每只幻鸦都有五到七只关系较好的同伴，这样互相关联组成了一个庞大的网络。它们利用极其真实的幻术能力生存，躲避捕食者，恐吓入侵者，驱赶猎物。是危险度比较低，相对较为温顺的怪物。”

那群乌鸦不要命地朝我扑来，我就算毫无章法地挥剑也能砍中数只。然而那些都是空洞的虚影，剑刃轻易地穿过了它们的身体，那些被砍中的乌鸦马上消散，后面又是几只补上空缺。

它们完全没有要伤到我的意思，它们非常清楚自己的职责并且也恪尽职守地为那些危险的燕子打掩护，诡异凄惨的叫声吵得我心烦。

“那些燕子，我们称为飞刃燕。它们大多生活在非常高大湍急的瀑布或者风速非常快的环境周围，据说是飞的最快的鸟类之一。它们有一个名为‘洗羽’的习性。飞刃燕在成年后都要独自穿越飞行环境极为恶劣的地区，它们的身体会被风中的碎石、尘沙、树枝或水流折断，羽毛可能被突然变化的风向拔下，还要小心那些早已躲藏好等待时机的捕食者。这是一项近乎于自寻死路的挑战，很多飞刃燕都失败了，而那些通过了洗羽的飞刃燕才是真正配得上飞刃之名的燕子，是在不使用魔力的情况下最顶尖的空中狩猎者。只是可惜，由于魔力的存在，它们在自然中也不算特别危险。”

我将盾挡在身前防御幻鸦的虚影，立刻就有几道强力的斩击打到盾牌上。那几斩击几乎合并到了一起，我都想象不到它们到底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才能做到如此紧贴在一起地高速飞行，而我的盾牌上想必已经裂开了一道无法修复的痕迹。

“最后这只鹰。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它又被你们称为‘雷神的逆鳞’。”

“什么！？”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雷神的逆鳞绝对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你可能会觉得，它绝不会屈服于任何人。不过，你的女王倒是有一只。”

“女王陛下！她确实有……那……边境王，你是不是边境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