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他,能撑许久。
要是换作没这般禀赋之辈,早倒入血泊中,正被野兽分食。
理智提醒着他,距离太阳东升,还有不少时间。
找一棵可靠的大树,尽可能地躲到高处,暂避来之不尽的野兽,才是老猎人的聪明选择。
但这也绝非会是一位孩子已经陷入危险中的老父亲的情感选择!
可怜天下父母心,禾志很快就想清楚了他该做什么。
所以他要应付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偷袭,也要艰难地朝更可怕的危险“不理智”走去。
……
深陷这般困境,一秒如一年。
皮开肉绽的父亲,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感动”乌云。
它们施舍般地放过一丝月光,透过几条缝隙向森林洒漏,洁白雪花也肯助力,积极地反射着微芒。
只见地面上的脚印浸满血迹,男人双臂皮开肉绽,鲜血止了又流,流了又止。
换来的结果,就是几头野兽尸体横亘其上。
禾志不禁暗叹:“岁月不饶人哟......”
想当年的自己,拼杀、英勇,是打到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南长天前方面军”精锐干部......
月光虽归还了禾志被剥夺的视觉。
但却并非有失公平,因为它也给予了野兽更多的偷袭机会。
一双双反光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瞪着男人。
“啧,到底有完没完......”
刹那间,一头狡诈冰原狼从灌木扑出,尖锐牙齿紧紧地嵌入禾志的大臂皮肉,以此来限制男人反抗。
禾志还真是一下子腾不出手,只能大喊着怒斥:“畜生!你倒是狡猾得很!”
另一头,眼看同伴得手,默契地配合。
从禾志身后袭出,直奔男人脖颈,想要在此刻,终结与这勇猛男人的缠斗!
眨眼间,一股鲜血不知由哪儿喷涌,溅满了那一人一狼。
回过神来,禾志依然挺立。
反而是刚才还飞袭在半空中的那头恶狼,倒在地面痛苦挣扎。
仔细一看,正是那狼头上的一个被箭矢穿过的血窟窿,彻底驯毙了恶狼。
另一头眼看形势不对,立马松口,识趣溜走。
“这畜生,真是要成精了!”
随后,树林中一前一后地钻出两位骑在马上的熟悉面孔。
牧边人,陈严、白方。
他们俯视着男人,皱眉问:“禾志,怎是一夜不归?你儿呢?”
“二位大人,咱入林打猎,走散了,能否帮忙找一下?”
“牧边铁规你不是不清楚,按理来说是不能的,但你妻有恩于我二人,现自是不会推脱,尽快吧,还有,下不为例!”
“一定......一定.....”
原是,当天深夜,禾志之妇禾卓,迟迟未见父子二人归来,心中总有不安之情,担心他们可能遇到了不详。
镇子设有宵禁,严禁所有镇民私自夜出,她是冒险找到了牧边人哨亭,想求人帮忙。
还好这夜是陈严和白方值守。
禾卓作为放逐一带少见的医师,曾救过二人一命。
所以他们才敢触碰“牧边之铁规”,前来相助。
要知道,在放逐之地,人命如蝼蚁,让这群不齿的不死裔自生自灭,本就是这个地方的唯一意义。
牧边人对不死裔的救助,其实是违反律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