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杜氏,丈夫都不在了,好歹有个儿子,才给分了十亩田地,但都是靠着后山最贫瘠的地。
远就不提,最重要的是,没法子放水种稻米,小麦种上去也没几分收成。勉强够他们一家填肚子。
要不是那时杜氏态度强硬,只怕那十亩地这边也不想给。
在村子里土地就是根本,没有土地凭靠,日子只能越过越差。
杜氏一家过的难,华徵也知道。
现在倒是好一点了,季华宣也十六了,有的是劳力,平日里就出去给人做做工,赚点钱也能补贴家里家用。
华徵不敢多说,让季华宣先走了,自己端了药回去。华徵还在昏睡中,她叫了一声,见华羽动了,才将药碗放到她嘴边。
华徵没给人灌过药,怕华羽会不吃,却没想到她还迷糊着,却咕噜咕噜就把药喝了下去。
华徵放下她,又给她擦了遍身子,换了敷额头的水。
华徵不敢去睡,只守在床前一遍一遍地祈祷,希望华羽能挺过今晚。守到东方的天泛鱼肚白的时候,华徵实在熬不住打了个盹儿。
她以为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可睁开眼,外头的天色已经大亮了。她听到华羽的咳嗽,才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竟已经醒了过来。
“姐!”
华羽还虚弱得很,但看到华徵那张熬红的眼睛,心里头的愧疚就爬上来,恨不得自己死了才好。
要不是她,也不会拖累了哥哥,拖累了华徵,这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华徵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握住她的手,“姐,你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哥哥现在出去了,就剩下我和你相依为命。你要是有什么事,我一个人也是活不下去的。所以,你一定要快点振作起来。”
华羽的眼泪流出来,止也止不住,想说话嗓子却发不出音节来,只觉得喉咙里都在颤抖。
华徵握紧了她的手,“姐,咱们都要好好的,咱还要等着哥哥回来。你说过的,往后,你还有看着哥哥娶亲,看着我嫁人。”
她握得很紧,华羽手上一点力也试不出来在,只不住摇头又点头,眼泪连成线滚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