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山。
潮意随风呼啸而来。少许雨珠从天而落。
雨势渐渐紧急起来。易长眠在一棵树边停下脚步,稍微抬头,就望起了这自天而落的雨。
“滴答滴答”的雨落树叶声。衣裳都湿了,易长眠也没能找到一份熟悉。‘有面具还挺好,雨都落不进眼里。’
易长眠没再望雨。有人来了。
“朋友,这雨天路滑的,你是要上山么?”后方一人说来。
‘那你呢?你又是来干什么了?’想想就是了,当然不能这样说。
“我来散步。”易长眠说着往前走了去。
这是一个‘尾巴’,他总爱说话:“深山柳玉庄,冥魂数量众多。三日后,就要被三方合力设成禁地。这三方,明日便会赶来这里,开始施加阵法。我记得那阵法一旦实施,两地就会被慢慢隔绝开来。”
没人理他,倒也不妨碍他继续说话:“我还是提醒朋友一句,你去柳玉庄,与三方对上的可能还是极大的。先不说那能隔绝两地的阵法,单是撞上三方,麻烦就挺大的。”
易长眠停下脚步。原来是用隔绝阵。“竟是如此......”
易长眠侧头看去‘尾巴’,扯来个理由缓缓说着:“多谢兄台告知,可我必须得去。实不相瞒,我家中已无亲人。数多年前,家中故人曾承蒙柳玉庄恩惠。我来此也是为完成家人遗愿,此为家中之事,恕我不便告知。”
“竟是这样。可你去柳玉庄会被那阵法隔绝的风险,也是蛮大的。”‘尾巴’有在极力相劝。
怎么还就没完没了了呢?易长眠心里提一口气。她继续说:“柳玉庄只是被隔绝开来,若我运气差也被一同隔绝,那也并无性命之危不是?”
“兄台,我先行一步。”她朝南方走去。
“尾巴”没甩掉。
“你不必如此跟着我。”易长眠停下脚步慢慢对后者道来。
“朋友,我自知劝不动你。相逢即是有缘,你去柳玉庄风险较大,我同你一起,也算有个照应,如何?”“尾巴”也是慢慢说来。
雨落声淅淅沥沥,前方便是柳玉庄。易长眠方才没仔细打量。如今一看,这“尾巴”身后背着的佩剑。上面刻着图纹标着一字,图纹是什么倒是看不清。
但那一'梁'字,却是尤其抢人眼。谁人不知,北方势力主占梁城。‘悟毅’一方一字‘梁’。
这说碰上就碰上了?易长眠心中提上两口气。她慢慢说来:“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易长眠稍皱起眉,闭了会儿眼睛。这时遇上三方,需要稍作隐瞒。她侧过头,又扯来几句:“我一介末流,没有什么本事,还望见谅。不知兄台怎么称呼啊?”
尾巴答话:“迟雨就行了。”
迟雨回问:“姑娘如何称呼?”
“易长眠。”她说着就朝着前方走了去。可走着走着,她就走不动了。在易长眠的眼里,不是记忆中的故里,而是能被世人,设为禁址的凄凉地。
“啊对了,想必易姑娘未曾听闻过多消息。”迟雨侧过头看了会儿柳玉庄深处,这才详细讲来:“柳玉庄位置在山里极深处,三年前才得以被发现。残事过时已久,也便惨败不堪了。而那些冥魂,现今面容也已变得模糊,惟有辨其体态,才知男女。”
易长眠听后呆了一会儿。她自嘲的摇摇头,带了些歉意说来:“惭愧惭愧。见了这番景象,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她叹息,又说道:“此地,悲矣。”
“确实。这么多的冥魂靠着执念,就这般在此待了五年。可想而知,他们对那执念是何等的坚定。”迟雨过了会儿才继续说:“可却是无人知晓,能让他们如此执着下去的,究竟是何念头。”迟雨讲来,神情也黯淡了下去。
易长眠听来闭上眼,左手攥紧了衣袍,却是没一会儿就松开了。她朝庄子深处看去,同样地,也走了过去。
迟雨走在其后,来到了庄子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