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五谷是什么东西,他更无从知晓了。
总而言之,白油贵但有用。
唯一一个比较烦恼的事是,白油的效果会随着时间而逐渐消失,所以基本上很多的跑腿人都不会随身携带白油,毕竟有可能在你身受重伤,想要喝药的时候,却发现他变成了毫无药效的清水。
“两布朗银!”
真够黑的,自己之前那瓶药剂才花了一布朗银。
黑皮少年明显比刚刚热情许多,从赢岐手里接过硬币之后,仔细地收好,将一旁紧锁的门打开示意他进去。
一般他们卖报纸的地方是一个半封闭正方形空间,在侧边会有一扇门,进去之后,在黑皮少年的后方差不多有半米的距离,有一条长长的阶梯通到地下。
黑皮少年显然没有要带他下去的意思。
走了,约莫5分钟,狭长黑暗的密道口豁然开朗。
里面的空间其实也没有多大,大多数空间都被各类书架占据了。
里面点了两盏灯,能看出在一个柜台前有一个身影,穿着白色的衣袍。
在赢岐的印象中,只有加斯湾的人普遍喜欢穿白袍,他们这些人种基本上拥有的也是治疗类的咒纹。
注意到有人进来过后,老加勒扶了扶眼镜,略带嘶哑的嗓音开口,“过来。”
他的意思是要让赢岐过去给他看看伤口情况,然后去配比药剂。
赢岐没敢用碎布把受伤的手臂绑起来,万一他一个操作不当,又伤上加伤,那就倒了大霉了。
当前的季节燥热,他的手臂上此时已经流脓发黄,有一股难以形容的臭味。
老加勒眯着眼让赢岐坐在凳子上,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圆筒装的东西,点了一下开关,亮起一道光,照在他的伤口上。
眯着眼左右看了两下,吸出的烟从鼻孔中散出,仿佛卡了痰的嗓子,这才又开口,“算你运气好,伤的还算轻。”
“是吧,我也觉得自己运气还不错。”赢岐脸上挤出一抹笑。
皮肉伤处理起来还算简单,最可怕的是被一些异物缠上,一不小心寄生,那才叫麻烦。
以现在的医疗手段来说,一个人只要没死,都能把他给救活,当然仅仅是只针对正常的肉体伤害。
也许是年事已高,老加勒呼吸中总是带着咕噜的杂音,瞥了赢岐一眼过后,踱步走到旁边放置药草的书架处。
“二两这个……一根月龙草……再加一条长条虫……”
随着话落,老加勒不断地找到需要的草药,从犄角旮旯处捡起一个铁锅,舀了一壶清水,将刚刚拿的东西一股劲地放进去。
随后才郑重地打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抽出一张细薄的纸票。
那张纸票通体发红,上面勾勒出暗红的纹路,圆形的纹路延展出几条裂口,向外扩散。
“不想眼睛瞎掉就闭上眼。”注意到赢岐的目光,老加勒难得好心地提醒一声。
听到这话,赢岐立马离开目光,随即摸了摸发热干涩的双眼。
那是什么东西?
只见老加勒表情逐渐郑重,手指捏住纸票,盯着上面的纹路,嘴里念着几句听不懂的话,随及他的掌心中出现亮光。
银白色的光不受操控地在手心处描绘,一道简约的十字架随之从皮肤中浮现出,银白色的纹路与纸票上的暗红纹路相呼应,仿佛会呼吸般逐渐契合频道。
那张纸票突然燃烧起来,一团火焰在银光包围中被投入铁锅里。
清水开始沸腾,投入的药草逐一溶解,赢岐清晰的看到老加勒的额头上青筋爆出,甚至还泌出几滴冷汗。
显然这一顿操作对他的消耗极大。
直到里面的水少了一大半,堪堪遮住锅底之后,老加勒闭上眼睛,嘴里开始念着异国的语言,祈祷着力量。
就这样老加勒念经了差不多三分钟,才睁开眼,“喝了。”将铁锅里的白色液体全部倒在瓶子里之后,才如释重负的坐在靠椅上。
秉持着药效会随着时间逐渐消失,赢岐立刻接过药瓶一口闷下。
他很快的就感觉到左手整条手臂发痒,目光移过去,可以清晰地看到骨头中伸出白色的骨质细线,像是有活性一样,与断口处的互相连接。
看上去就像两条裂口处生出的菌丝逐渐融合。
随着骨质菌丝的拉扯,裂开的骨头逐渐靠拢在一起,然后黏合。
在这之前赢岐没有其他的感觉,毕竟那只手已经失去了知觉。
在骨头连接上后,仿佛知觉神经也连接到了一起。
手臂的触感也回来了。
整条手臂发痒,仿佛有许多细小的虫子在里面钻来钻去,在看不到的皮肤底下,身体的血液被某种力量集中到一起,全部逆向汇聚那条断臂中。
补充的血液似乎给了皮肤营养,血肉处也像之前的骨头那一般长出细丝,好像要凭空编织出整块皮肤。
赢岐的手臂瞬间软了下来,不受控制的扭曲起来,这一幕在黑暗中显得骇人。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皮下鼓起黑色的青筋似乎想要从手臂蔓延,随即又迅速退下隐入皮肤中。
手掌开握了几下,赢岐活动胳膊,恢复的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看到这样的效果,赢岐不得不在心里惊叹,咒纹力量果然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