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它记下了，“小家伙儿”是母亲对它的称呼。

小家伙儿耐心等待到翅膀足够坚韧，尝试着振翅起飞后，就顺着母亲打开的通道来到了外面。

它看到了光芒，看到了已经蔓延开的菌毯，看到了菌毯上缩成一团静默的同伴，它们也是母亲的孩子。

看到了母亲伸出触手抓着一个奇怪的东西，那东西和自己差不多大。

它看到了一只远比它大数倍的同类，不算聪明的小脑袋中冒出了一个念头：

我有两个母亲？

它很高兴。

大母亲的声音响起：

“小家伙儿，你是侦察虫，应该可以分泌信息素进行标记的，试着分泌一种表示危险的信息素？”

它觉得晕晕的，但它听到了“危险”，它知道这种感觉，虽然它才出生没多久。

于是它停落在大母亲身上，奋力抖动自己的屁股，将危险的信号散播开来。

它看到了小母亲似乎不太舒服，悄悄地挪远了身子。

“唔，我能感知到，很好。”大母亲的声音依然是那么温和。

接下来，它按照大母亲的要求，将“危险”的信号细分为了“大危险”和“小危险”。

同样的，也学会了将“安全”与“有食物”进行结合，学会了“已经过”这个新的信号。

它学到了好多，感慨着大母亲懂的真多。

同时，它也听到了一个新命令：

回来后将自己的行动轨迹画出来。

虽然它不懂，但还是记在了心里。

“很好，现在，去吧，小家伙儿。”大母亲的声音带着鼓励，“去开辟属于我们的世界。”

它不理解后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它知道，自己要执行大母亲的命令，这是它虫生的意义。

于是它振开翅膀，朝着菌毯外的地方行去。

这是它第一次出巢，外界的空气很干燥，远不如大母亲体内舒适，它觉得自己的体力在流失，突然有一种慌乱的感觉。

它害怕自己因为体力耗尽，再也回不到大母亲的身边。

于是它短暂地回了一下头，虽然它知道这是不被允许的，虽然它的本能抗拒着回头。

它害怕听到大母亲的斥责，害怕因为这一个不合命令的小动作而失去大母亲对它的爱。

但大母亲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挥舞着触手，全无怪责它的意思。

于是小家伙儿安心了，专心地往外飞去。

……

杰伊目送着这只长得很像大个瓢虫的侦察虫离去，心中有些忐忑。

他不知道小家伙儿有没有理解他的话，虽然看它还算聪明的样子，后面演示也像是记住了。

但，万一它忘了呢？

毕竟这些对它来说，算是超纲的内容了。

他叹了口气，不再去想，而是继续看着手中的魔法入门，试图理解其上的内容。

只不过，他忽然有些奇怪：

为什么这只侦察虫比它的兄弟姐妹孵化要快上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