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师父平时晚课虽是跟我们分开做的。但是晚上洗漱还是我们师兄弟伺候的。昨晚和平时一样，我等做完了晚课回来伺候师父洗漱后，师父就睡下了。晚上也没听到师父叫我们。”

宋瑾烨又找来晚上在观中巡夜的道士，这道士也没看到什么异常的情况。

屋内的痕迹明摆着是有一场大战，为何屋外的人没人听到一点儿动静呢？宋瑾烨再次搜索了静房。翻遍了屋内的道经也没看到他那本《算法导论》。宋瑾烨又问常静的首徒有没有看到书。

“师父前几日给我们看过一次，但是并没有交给我们，而是师父自己收藏。藏在何处，我等也不知啊。”

被盗走了？莫非昨晚那个恶徒是冲着他的《算法导论》来的？屋内战斗很激烈，蒲团已经散成碎草，矮几也断了腿，香炉更是碎成几块。室内也只有打斗的痕迹，并没有搜捡的痕迹。常静上人是站着脱力而死的，那么来犯之敌只有可能被消灭或者已经逃走。也就是说书应该还在。屋内也找不到符箓，但是有大量纸灰。道观内的道士早先已经来过了，所以来犯之敌的脚印已经分辨不出来了。宋瑾烨让王允找来一盏红灯，让赵焕举着灯仔细检查墙壁。红色的光让墙壁上不太明显的东西显露出来。墙上有一些水滴一样的东西。自然光之下不太明显。单一的红光让这些痕迹显露出来。墙上为什么撒了很多水？

“钱适，钱适，去找只鸭子来！”宋瑾烨大喊着，然后又让赵焕把那些水痕轻轻刮下来，放入水中，灌进鸭子嘴里。鸭子喝了泥水当然不舒服，但是也没死，没精打采地在那儿趴着。观察了一天，鸭子没啥事儿，宋瑾烨就吩咐人把鸭子杀了，刨开检查。鸭子内脏也没啥异常。保险起见，宋瑾烨盯着道士们把那只鸭子烧成了灰。

书还在。

宋瑾烨指定了自己熟悉的七八个人，包括卉珍在内，开始在常静的静房内翻找。从白天翻检到晚上，赵焕终于在屋檐的夹缝中找到了《算法导论》。宋瑾烨长出了一口气。

墙上的痕迹不是水。因为水不会有味道。也不是人或兽的血，没有哪种已知的动物有这样的血。但是那一定是来犯之敌的某种体液。也就是说常静一定把来犯者击伤了，而且是重伤。宋瑾烨把这个猜想和沈大亮说了。沈大亮一脸“不可能吧”的表情。确实有点儿匪夷所思，所以宋瑾烨也没指望沈大亮会相信。自己的王府亲卫，府城守军，县衙的衙役都被派出去，明里暗里地查访受了重伤的人，也在寻找张祈安。是的，宋瑾烨怀疑常静的事情与张祈安有关。

张祈安最近非常喜欢烤羊肉，孜然和羊油混合的味道让他想起遥远的故乡，那个热热闹闹，有点儿臭臭的地方。但是今天的张祈安没心情吃烤羊肉了。因为他听说常静上人死了，是被人杀的。张祈安并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杀的，因为到了晚上他是不是去干了点儿啥他自己也不确定。为了确定这件事，他给自己留了封信，问问晚上的自己是不是杀了常静。晚上的自己不太会认字，于是留下了一幅画。画里有个动物，好像是条狗。还有一个女人。还有一个男人。男人看起来很愤怒，很像街口的武大。好吧，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晚上应该没去杀常静。上次在城墙上偷偷看了常静做法。那个威力自己未必能扛得住。那么是谁杀了常静？该死的，莫非还有人在城里？张祈安买来了黄表纸、毛笔和朱砂，画了符，然后掐出指诀激活了道符。道符化成了一只蝴蝶，在屋子里盘桓一周后飞出门外，在院子里四处飞舞。一炷香功夫后，蝴蝶开始向城西飞去。真的有！张祈安真的愤怒了。他紧紧跟着蝴蝶。蝴蝶不会一直沿着街道走。张祈安免不了飞檐走壁。只是当张祈安这样做的时候路人眼中只是一只淘气的猫在追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