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一年了，都累，谁都不想折腾。王允也不想。但是过年过的是王府的脸面，不折腾也不行。白糖的标案定下来了，全国十三道，十三家商号买了十六万斤白糖，一千六百万钱，价值四亿八千万个鸡蛋或两亿四千万斗米。竹筒弹一万枚已经交付，结余的钱粮不够看，都退回朝廷了。王允的意思是可以留下来。宋瑾烨怕麻烦，相对于年底卖出去的白糖、铁器、羊毛布等等产品，这竹筒弹结余下来的也没几个钱。如果再让朝廷那帮子御史言官抓住把柄，在朝堂上絮絮叨叨给自家老爹找麻烦就不值当了。现在手里有钱，王允琢磨着给厂子里的人多发些节庆，替宋瑾烨笼络下人心。宋瑾烨说了，明年还有好些事情要做，所以也不能乱花钱。过年王府肯定是要收礼物的，王允早早地差人收拾出十几间仓库。过年嘛，都是琐事。

沈大亮今年赚了不少，都是跟着宋瑾烨发的财。沈大亮的老妻从老家赶过来陪着沈大亮过年。老夫老妻的陪不陪都是小事儿。这次沈夫人大老远的过来主要是把今年沈大亮赚下的钱粮带回老家。敦伦一夜后沈大亮宝刀未老，伺候得老婆很是舒爽。体态丰盈的沈夫人娇滴滴地说道：“老爷，妾身来凉州之前族中大伯、二伯叮嘱妾身，要妾身千千万万打听到羊毛布的织造方法。等妾身回去之后，家里也开个羊毛布的作坊，也算是多一份家当。”沈大亮上下摸索着老妻。半老徐娘的肌肤肯定是比不上少女的紧致，但是那份绵软是少女比不了的。少年不知熟女好，错把少女当做宝。听到自家娇妻的说法，沈大亮轻叹一口气说道：“哪儿那么容易啊。羊毛布是西平王府的产出。现在也就宗正寺有参股。咱们家小门小户的，如何高攀得起啊。”

沈夫人自然也知道其中利害，接着说道：“其中的道理妾身自也知道。只是妾身有个想法。妾姑妄言之，夫君姑且听之。”沈夫人软软的声音叫沈大亮甚为受用，嗯了一声，等着下文。

沈夫人接着说：“如今王府的羊毛布生意做的甚大。妾身出门前碰上小妹回娘家，言说江南那边对此物非常喜爱。如今江南富户嫁女必备此物。如果没有则会被夫家小觑。但是凉州地狭人少，西平王如果想招募更多人手织造羊毛布就非得减少其他工坊的人手不可。显然当下羊毛布的出息是各类工坊最少的。减少其他工坊人手以补毛纺，西平王府断然是不肯的。宗室现在只是出钱参股。扩大生成，宗室是帮不上忙的。倒是咱们家。老爷你对西平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要老爷肯张嘴，想来王府不会不给老爷面子。一来有咱们家帮衬着，西平王府可以在江西道开设毛纺厂。二来，江西的新厂也省去了车马运送。岂不是两便？”

沈大亮耳朵仔细听老婆说，心里仔细盘算着。老婆说的没错。

京城里忙而不乱。朝廷主要是筹办年终的祭祀大典。最忙的是礼部和工部。吏部也很忙，主要是考核各级官员。实际上考核官员用不着拖到年底。但是如果不这样，吏部就显不出自己的繁忙。所以月前就能完的事儿，眼看着现在晚上点灯加班也只能赶在年底前完成。理论上刑部现在应该是最闲的。所有的案子基本上都封存了。该砍头的刚立冬就砍完了。但是琅琊郡出了桩怪事，让刑部和大理寺上下官员提心吊胆。一开始只是死了几个人，后来就是当地的司马死了，再后来，大理寺少卿和刑部右侍郎接连殒命，而且死的不明不白。这让刑部和大理寺成了笑柄。皇帝震怒，下旨祭祀大典之前破案。

年前各大豪族为了竞标白砂糖的买卖，运送了很多钱到凉州。于是全国十三道的豪族都觉得有些钱荒。于是各豪族家主开始重修家庙。融化了家中铜铸的佛像、三清像，铸成新的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