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鼻涕都笑了出来。
“老刘。”
高岭从后方按着刘聪的脑袋,身体向前给他背部支撑。
“你欠我一顿酒。”
“我手机呢?”
“这儿呢!”
吴志从桌上找到手机递给刘聪。
刘聪没管手机上一连串的未接电话。点开淘宝,仰起头看向高岭。
“茅台,五粮液还是国窖?”
高岭重重拍了拍刘聪的肩膀。
“西凤吧!”
“行,我请你喝一个月。”
“你们俩也得喝。”
神经粗大的四人哈哈大笑。
“老三?老三!”
一阵急促的脚步响起,董教授和朱师伯喘着气冲了进来。
刘聪下意识看向手中的青瓷小狗。
还好没叫。
“师父,师伯。”
刘聪在吴志和柳欢的搀扶下起身。
“你们怎么来了?”
“你一直不接电话,老大和我说。。。”
朱师伯哼了一声,打断董教授的话,上前将手贴在刘聪的额头上。
朱师伯的手上传来温暖又霸道的热意。
“多谢。”
师伯向高岭伸出手,挤出一个笑脸。
高岭双手握住,“没事儿,我们都认识六年了,应该的。”
朱师伯摇晃两下抽出手,对吴志和柳欢的尴尬视而不见。
“老三,跟我回去。”
董教授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站在一旁,丝毫看不到一点做师父的尊严。
朱师伯抓着刘聪的胳膊,刘聪的五感像是蒙上一层透明釉的罩衣,世界外的声音被隔绝,他坐在飞驰的汽车上甚至听不到公路上的鸣笛。
“你就呆房间里面,哪里都不准去,听明白了吗?”
朱师伯绷着一张严肃的脸,把刘聪按在椅子上。
董教授在来回搬运刘聪的行李。
“你也是个当师父的!看不到半点师父的担当!”
董教授在铺床,一句话都没有顶。
“要不是师父走的时候交代,我真不想管你!”
“老二多好的孩子!你怎么教的!”
“你也想老三出事儿吗!干点人事儿!”
董教授讪讪离开,朱师伯看向刘聪,好一会儿才换了一副柔和的语气。
“老三啊,你先好好睡觉,别乱想。等你休息好了,师伯和你讲,不一定是坏事儿。”
刘聪手艺几乎一大半都是这个老农一样的师伯教的,他和董教授是师徒之情,和这位是师徒之实。知道他严肃的外表下是何等关爱他。
“好,我听师伯的。”
朱师伯扯着脸笑了一下,关上房门后不曾离去,席地而坐,像是庄稼汉守着自己田地里面的庄稼。
感受不到任何困意。
刘聪坐在工作桌前发呆,这个房间是他平时画青花的地方,之前喝酒太晚了就在这里休息。
怎么师父把这个杯子也放着儿了?
桌子上一个锦盒吸引了他的注意。
尸狗最开始好像就是因为你叫的。
也罢,反正睡不着,闲着也是闲着。
刘聪抬头看了一眼高悬的太阳,拉开抽屉取出修缮的工具。
那我就把你修好吧。
董教授最爱古瓷片,修缮的东西自然不会缺。
刘聪将锦盒中的青花八宝纹高脚杯取出。拙劣的画工让他蹙眉。
这是他第一次好好观察这个杯子,他觉得为了这玩意儿惹出这么多事儿属实不值得。
“什么玩意儿?”
刘聪把断裂的杯足对着阳光仔细观察,几十秒后又拿起杯体对着阳光翻来覆去的查看。
本应该均匀轻薄的杯壁在阳光下一块亮一块暗,这显示杯体薄后不一,绝不可能是拉胚的手法做出来的。
刘聪把杯体和杯足放在一起,他有些发愣。
“捏出来的杯体,拉出来的圈足?”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