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听到总座高见笑得都快岔了气。
终究是没出过社会的学生,些许不愉快很快抛到脑后。
黑暗中手机屏幕看的清晰,董教授握着手机和沈老板打招呼,刘聪很轻松看到屏幕上的电话备注——白井天。
董教授示意刘聪将个子打开,将他手上的残器放入,残破的瓷器合二为一。
“八宝高足杯?”
“边走边说,来都来了,逛完才是。”
董教授和刘聪并排走着,“阿志,你走后面吧。”
四人在百米长的零散摊位中走走停停。
“你说说看这东西咋样。”
师父考验功课的时间到了。
“不可能是官窑器,官搭民烧的可能性也几乎没有。”
几秒钟的功夫足够刘聪观察这个残器。
“玻璃釉质感莹润,青花发色幽静淡雅,但是用笔的明显是新手,不匀称也就算了,八宝纹都糊了。”
“嗯,继续。”
董教授还算满意。
“我认为他的价值就是打破了景德镇必出精品的刻板印象。”
“那为什么它会被烧出来?你观察了它断裂的地方没有?”
“让大家看看新手能做成啥样呗,也许是哪个窑主家的小孩弄的吧。”
刘聪脑海中闪现出瓷足破碎的切面,除了年代久远露出来的瓷胎几乎和底足一个颜色外,甚至称得上平整。
“难道是后接的底足?”
董教授对于徒弟的快速反应很满意,“这就是可以研究的地方。”
路边一个摆着瓷盘的摊位吸引了董教授的注意,他招呼后面两人准备上课,没听到刘聪又轻微地吐出一句“总座高见”。
现在这个摊位上的老板很实在,看到董教授带着两人蹲下,几句话便把东西的来历讲的清清楚楚,他也爽利承认,“对,我这儿都是七十年代的东西。”
啪嗒一声按动小手电的按钮,摊主照着自己摊位上的瓷器开始推销。
“看这个釉面就知道是正儿八经的煤窑,卖了一个少一个的东西,大的200小的50你们随便挑。”
吴志挺感兴趣,他拿起一个黑地红花的梅瓶问刘聪,“聪哥,你说这个送我大姨够高见不?”
“高见,高见。”
刘聪正在看摊位上一套七个的六边形组盘儿,随口敷衍过去。
“走罢,别耽误了早上的车!”
极具辨识度的东北话从对面街道传来。
心头一动,刘聪掏出手机扫码,“这一套三百块钱行不,行就用报纸帮我包严实着。”
“行,就当是开市!”
吴志消费的欲望被带动,用他那只没受伤的手抓起瓷瓶翻来覆去的看。
刘聪结过塑料袋,沿着路边很快追上了前方的大姨们。
“大姨!”
刘聪隔着几步叫道。
大姨们脚步不停,刘聪只得继续跑了几步绕到大姨们前方。
“大姨!刚刚谢谢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