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志举起手机,让阿欢能看得清楚。
“六个零。”
阿欢的声音很稳。
“你们两个毕业论文写出幻觉了?”
刘聪也把头凑了过来。
阿志又是一头顶了过去,不给他看。
“再装没意思了啊,是我吴志瞎还是他柳欢瞎?”
刘聪刚刚已经确定了这东西是他在樊家井学习古法时的习作,早在两年前就卖了出去。
来樊家井进货去国外卖的人不在少数,他也就放松下来。
于是两人见他神色一正,“是我瞎,没看到两位千里迢迢从隔壁宿舍来看我,喝酒去,给您二位接风洗尘。”
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刘聪向吴志伸手,吴志倒也没有多说就将手机递了过去。
看到归属地是昌南,刘聪按下免提。
“您好,哪位?”
“老三,钱收到了吗?”
陌生号码传来的却是董教授的声音。
“收到了,师兄的速度确实快。”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不是那一笔钱。”
刘聪手指上滑,调出短信,一个三后面带着六个零。
他瞬间明白这笔钱是来自哪里。
董教授打破了沉默。
“你在哪儿?”
“宿舍。”
“和吴志柳欢一起?”
“嗯。”
刘聪将目光投向楼下的情侣们,他本来以为大家心照不宣过后,不会再有这种事儿。
此刻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
还是董教授打破沉默。
“来喝酒?”
“好。”
“带上那两个臭小子。”
“好。”
“我转你300,和原来一样买一百块牛肉,不放辣椒,再带四箱啤酒。”
“好。”
柳欢和吴志也感觉到气氛不对,两人面面相觑。
“老三。”
电话那头董教授轻轻叫了一声,欲言又止。
“马上到。”
刘聪愿多说,挂断了电话。
昌南陶瓷大学和对面小镇的灯火被甩在了后头,这个地方本来就是因为这所大学有了生机,出了那片地界,星星也就比灯亮了。
大概十来分钟,车子在一个小村落的村头停下,村头的石碑上隐约可见“双凤”两个大字。
三个人抱着酒水来到一个自建房楼下,推开主楼和柴房中间的小门,穿过这条狭窄的通道,后院中的火光扑面而来。
董教授伏在窑门不远处一个木案上,脚下是一个空了的酒箱和一地被踩扁的啤酒罐儿。
刘聪将啤酒罐儿踢开向窑走去,吴志和柳欢把东西放好,开始拆酒。
半醉的董教授被动静惊醒,他急忙转身看向砖窑,“快加柴,升温要断了!”
噼啪一声爆响,已经有些颓了的火舌重新张牙舞爪。
睡醒的董教授视线慢慢恢复,他看见他的三徒弟脱了外套,将一根又一根用水打湿的松木投进火中。
松木的油脂渗出,火舌涨了一截,热浪拍来。
蒸发出来的水在油和火的作用下分解成氢气和氧气,越来越盛的火势携带的热浪更加汹涌。
“师父,起来喝酒了。”
青年从窑门口扭曲的热浪中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