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攒得慢？”

“你的零花钱，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理财意识。”千金对霍深说。

“零花钱？”

“一个田字格本子，上面密密麻麻都是账。”

越到后面写得越密，倒不是频率增加，只是写的人似乎不想换本子，非要挤着在这个本子上写完。

霍深默了会，半晌调笑道：“他们连这点小事都查出来了，艾导干特务的吧？”

“你可以去举报试试，我也很想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查出来的。”千金踩在楼梯上准备翻上铺的东西，一边搬箱子一边说。

“呼——”千金把箱子放在地上，叉腰休息了会。

箱子里是女生的玩偶，非常整齐的码成一排。

“你妹妹人呢？”

“她的床变杂物间了还是你的？”

霍深说：“你说的是小房间里的上下铺？”

“对。”

“那不是杂物间。”霍深说。

不是杂物间是什么？床上那么多东西怎么睡？

千金翻开另一箱，也很轻。里面是很多小盒子，上面写着“祝女儿X岁生日快乐。”盒子也整理的很齐整。

千金每一个盒子都打开看，大多是些小玩偶之类的东西，只有今年的十八岁生日礼送得贵重些，是一条银项链。

缀着双子座的星座图案。

千金正翻的起劲，外头突然传来一声撞门声：“你们是谁？”

男子粗狂的声音回荡在房子的每一个角落。

千金闪出房间，只见面前站着个邋里邋遢的男人，头发凌乱似鸟窝，五短身材，脸上油腻泛光。

林老师站起来解释时都有些防备：“我是参和的班主任，您是参和的爸爸吧？”

男人上下打量了一回，两步上前握住老师的手：“呦！知识分子啊！林老师您好您好！”

“您好，您好。”林老师尴尬地抽回手。

“是那个猪崽子闯什么祸了？”说着，男人就撸起袖子做出随时教训人的模样来。

“......没有没有！就是一点学校的小事，刚才已经和参和妈妈说过了！参和在学校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

“噢。”男人兴致平平。

“他们是？”他看向四个学生。

苏默林起身说：“我们是参和的同学。”

“同学？他和女同学的关系也这么好？”男人看了眼两个女孩子。

寻霜大咧咧地说：“对啊！关系都挺好的！”

千金：“......是啊，参和在学校很受欢迎，我们同学都很喜欢他！他可给您长脸了——”

“是吗？”男人哈哈大笑：“看来没丢他老子的脸。”

千金说完场面话，忍不住对霍深吐槽：“你爸怎么也这么爱面子。”

说儿子表现好没什么反应，一说给他长脸，乐成什么样了。

“那这样，林老师你们在这里吃完午饭再走！”

他一屁股坐在参和妈妈让出来的位置上：“你们也一样！吃完饭再走！”

“这个不麻烦了，我和学生等会还有任务呢——”

“不麻烦不麻烦！我第一次见你，请老师吃顿饭应该的！”男人慷慨地拍着胸脯保证，“怎么也不能让您空着肚子走！”

他回头对女人说：“还愣着干什么？去做饭啊！”

参和妈妈小声说：“我还没买菜。”

“没买菜？你没买菜我回来吃什么？你天天在家躺着，这点盘算都没有吗？”

“我以为你回来吃晚饭。”

“你管我什么时候回来，快去买菜！”男人颐指气使的模样成功让几个客人纷纷感到不适。

林老师有很多话想说，但碍于这是别人的家事，她不好掺合，只能委婉的劝：

“是我们耽误了参和妈妈的时间，要不是我们来打扰，估计连饭都做好了。今天突然造访，我还带了这么多学生，怎么好叨扰的。”林老师对她道歉说：

“您看，您身体有恙，我还让您陪了这么久，是我欠缺考量了。您一定要好好休息，保重身体。”

“她身体没事，就看着虚！都这么多年了，不也好好活着吗？”男人不以为意地牛饮完面前的茶水。

“......”

这什么话？

这不叫生病那怎么叫生病？

寻霜比较实诚：“活着是因为阿姨坚强，不是她没生病。”

“呵，和这种男人结婚确实是需要坚强。”千金幽幽道。

“你说什么？！”男人直指千金。

“我说，阿姨有您这样的丈夫，才如此坚强的挺过来。”有这种丈夫在，病魔都比他像个人。

千金笑着说：“阿姨，您瞧瞧我都忘了。我和参和打赌输了，他让我请您吃顿饭，今天既然撞上了，我请您出去吃一顿！”

“啊？你哪来的钱？”寻霜瞪大了眼。

“所以啊——”千金搂住参和妈妈的胳膊：“我只请得起阿姨一个人，你们自己回学校吃吧！”

参和妈妈被千金拽着往外走，她有些犹疑地对男人说：“有剩饭在冰箱里，你拿去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

参和爸爸却不关心自己的午饭，他兴奋地问千金：“你和猪崽子打赌打输了，什么赌？他怎么赢的？”

千金：“......”呵呵。

“我和他打赌，谁的兄弟姐妹多，谁就赢。”千金拉着参和妈妈径直出门，拒绝和他再有任何交流。

寻霜边下楼梯边问她：“这个问题你怎么可能输？”

“青年痴呆就去治，这明显是我随便扯得问题好不好？”

千金冷哼一声：“还有，我妈就我一个女儿，他有亲妹妹，我怎么会赢？”

千金没有注意到，她身后女人原本就苍白的脸，越来越脆弱，几近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