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煎好之后,夏老爹还没回来。
夏言留了张便条压在药碗旁边,便离开了青竹学堂。
一路往西而去,很快便到了段生家门口。
破旧的低矮院门,以及泥土垒成的院墙,都昭示着这间宅子的主人并不富裕。
夏言敲了敲门,过了许久,才有一个身穿带补丁灰布棉服,面色苍白的男人来开门。
“你可是段生?”
那人点点头,一脸的警惕。
“我是阳鸣县县衙的捕快夏言,小年前一天,你家亲戚段福被害,有人在现场看到过你的身影……”
夏言话刚说完,那人就心急地想把门关上,幸亏她发现及时,将手抵在门边,才没让他得逞。
“我此次前来,只是与你核实一番。若你不配合的话,下一次我便会是带着高威县县衙的人来抓你了。”
夏言神色一凛,警告他道。
她知道自己这跨县找人,最多也就是与他核实情况,真要将人带走,得两边县太爷那里文书办妥才行。
“我……确实在小年前一天去过阳鸣县我表哥段福家。我那时是与他要债,其实我家原本不是这样的,只是因为我把自己攒了几年的打算修葺房屋的钱都借给了段福,他信誓旦旦保证很快还钱,可没想到的是,他说的一切都是空话!”
夏言观察了一番,看这段生所说不似作伪。
她便又问道:“那么,可有借据?谁能与你作证,你确实没有杀人?”
“借据有的,在屋里。至于证人,我邻居范二看着我申时左右离家,我戌时回到家的时候他也看到了。”
夏言想了想,如果他所言属实,从高威县到阳鸣县需要一个时辰,而陈祁看到他的时间大概是酉时左右,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之后戌时左右,临三巷段福家里起火,那时候段生刚刚到家,倒是断没有放火的可能。
可是仍然不能排除是他将段福害死,毕竟段福不是被烧死的,而且具体的死亡时间也不能确定。
更重要的是,段生是死者段福生前最后见到的人。
她想到此处的时候,段生已经将那张借据给她看了。
上面还有见证人签字,确实不似作伪。
夏言细细询问了见证人赵大爷住在哪里后,离开了段生的家里。
她先后与段生的邻居范二,借据见证人赵大爷进行调查取证,发现段生所说确实并无虚言。
而且,据其他人对段生的评价,他也确实不像是有如此缜密思维,可以将杀人做的这么滴水不漏的人。
还有一件夏言刚想起来的事情,那就是如果段福夫妇死了,段生的那笔欠款,就再也追不回来了。
依他的性格,应该不会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
案件又一次陷入了僵局,看来她只有先回去,看看张婶儿身上有没有别的线索了。
毕竟她死亡的时间这么巧合,说与段福夫妇被杀一案没有关系,夏言是无论如何都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