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大人,这是大堂之上,慎言!”师爷林子期抚了抚额,无奈地说道。
柳士先一点儿做错事的觉悟都没有地“哦”了一声。
“柳大人,在大堂之上,我尊你一声大人,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能肆意揣度我的人品!”
萧与非此刻,动了真怒。
“大人,且听小的一言。”
夏言的声音里,也隐含着怒意。
“你们这一唱一和的模样,本官想不怀疑什么,都难啊。”柳士先却是根本没理会夏言。
夏、萧二人对视一眼,看来县太爷柳士先,是一定要保了钱易了。
“柳大人,夏言今日起,辞去捕快一职。”
夏言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对柳士先道。
“好,我阳鸣县衙,本也不需要你这种诬陷同僚的捕快。”
柳士先瞥了夏言一眼,淡淡说道。
“不过萧与非,经你这一番强词夺理,本官倒是懒得对夏言用刑了。罢了,本官乏了。今日便审到这里,来人,将夏言与萧与非押入大牢,择日再审!”
柳士先说完便待离去。
“柳大人,那钱易呢?”
面对萧与非的质问,柳士先随口答道:“钱捕快是原告苦主,并没有什么过错,回家候审便可。”
“柳大人,但愿你不会后悔今日所为。”
萧与非被带走前,回头对柳士先说道。
“赶紧走吧,哪儿那么多废话!”柳士先好像轰苍蝇一样对萧与非说道。
待夏言和萧与非被带下去之后,柳士先对钱易说:“好了,别跪着了,你也起来吧。”
“谢大人。那字画儿……”
钱易的表情,满满的讨好。
“嗯,本官很满意,以后有这种好东西,记得要多多分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柳士先拍拍钱易的肩膀,示意师爷林子期跟上他。
钱易望着县太爷和师爷渐行渐远的背影,表情阴狠地说道:“呸,贪官!早晚你从我手上拿过去的,我要让你加倍吐出来!”
县衙大牢内。
夏言与萧与非一在男监,一在女监,隔着一堵墙。
“萧公子,是我连累你了。”夏言靠在墙角,声音有些低落。
“没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本就已经被牵扯到这宗案子里了。”萧与非并不甚在意。
“大人他……为什么会相信钱易,却不信我?”夏言对柳士先有限的认知里,他虽然有时候看起来不靠谱,可人还是好的。
“大概是钱易的孝敬足够,而你不懂这其中关节罢。”
听了萧与非的话,夏言似懂非懂地问道:“萧公子这是何意?”
“你们柳大人,大概是收了钱易的好处,才会处处维护他。”
“什么?!”夏言心中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
“夏言,有时候,事情,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世间的太多事情,都不是非黑即白。更多的,是处于灰色地带。”
萧与非的话,令夏言沉默了。
一时间,冷冷清清的牢狱里,安静得,似乎连银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