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小子的衣着应该是出身凡尘,不过行事却极有分寸,外圆内方,重情重谊,以他的出身来说算是难能可贵了。只是相比之下,我更关注的还是他身边那只妖兽。那小子的烤肉,是留给它的。”
“那只小黑狗有什么奇异之处吗?我记得狗族中没有很强大的妖兽啊。”
“说不上来,只是一种直觉。”
“二叔,你又说这种话。”
“婷婷,要不我们直接回去跟着那个小子,看他是不是去岳阳门?”
“那多没意思啊!”
听到这里,男人便放心了。他笑了笑,暗怪自己胡思乱想,自己这小侄女还只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况且,就算不管再过多少年,都不可能。
有些差距,生来便注定了。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来。
“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总算把这些山匪解决了。”李明拍了拍手,终于做了一件令自己开心的事。
他知道,山匪是杀不完的,就跟地里的韭菜一样,会一茬一茬的往外冒。不过,杀完了这一批,山里至少可以安稳十年,这已经足够了。十年后,如果他还活着,再回来一趟就是。而且,如果没有了那所谓的四大家在背后给他们撑腰的话,想必情况会好上许多。
三天后,镇上四大家族的人发现坐镇族中的武元境在一夜之间都悄无声息的死了,凶手给他们留下了两本只剩一半的账本。
“快!速去篁竹门中将族老请回!”
没过多久,从篁竹门内赶来几人搞清了事情的经过后,在王家聚到了一起。
“没有发现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都是在毫无防备之下被一击毙命。能做到这种程度,至少也是武师级强者。”一个粗犷的大汉说道。
“凶手与那个将山匪屠戮一空的人很可能是同一人。可如果是武师级的强者,荡平山匪根本用不了这么长时间。我看,此人更像是用了某种手段。”
“据最早逃回来的那几人说,他们遇到的是两个从山里走出的少年。我怀疑,两个人中有一个是魂修,而且经过这番杀戮,恐怕已经成长到了鬼差,否则不可能如此轻易得手。”
“怎么可能,这种地方怎么会冒出来魂修!还有你说的‘鬼差’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大汉反问道。
一个毫不起眼的青年听到大汉的话后心中颇有不耐,只觉自己现在如同对牛弹琴,但他还是压下不满,保持着他那一贯沉稳的语气说:“我也是在一页残缺的古籍上看到的,那段原话是:随着冥族在世间销声匿迹,一些强大的魂修便主动舍弃了原本和武者同源的等阶划分方式——魂卒、魂元、魂师、魂将……转而沿用了冥族食梦者、恶役、鬼差、拘魂使……这八大等阶,以彰显他们在人族修士中的特殊地位,即使他们只是继承了一小部分那种令人惊惧的力量。”
“怎么不说了?”正听得入神的大汉忍不住说。
“只有这些,所以我估计鬼差对应着武师,但要比武师难缠的多。”
“相比刘壮所说,这种可能性更低吧?”一个妆容艳丽的妇人不解的问道。
“起初我也这么觉得,毕竟魂修几百年也不见得会有一个。但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手段只有魂修才有,难道你们没发现那道伤口是死后补上去的吗!”
“白寺,我们之中果然还是你观察最为细致。你们应该知道马长老前几天新收的那个弟子吧?叫孙庆,原本是王辉的儿子。王辉前段时间对我说过,孙庆要带他去山里一趟,王辉好像很害怕此行会出事,我听后也没有在意。前段时间他们陆续回来了,王辉起初并没有异常,但等到孙庆回来后他却整天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我这才知道王辉以为孙庆已经被两个山里的孩子杀了。”
“王辉知道门中弟子被杀,为什么不告诉门里?他已经触犯了门规!”那粗狂大汉问道。
“什么门规不门规的!自己人关起门来说几句话,你还扯到门规上去了。刘壮,你分得清轻重吗?“妇人不满的嘟囔着。
大汉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王石,你的意思是孙庆要杀的就是这两个少年?”妇人接着问道。
“应该错不了,大山里能出几个这样的少年。”
“若是魂修的话,说不定我们能因祸得福呢!”汉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
“你的意思是……”
“没错,你们可不要忘了,若是将这魂修抓住后交给门内那可是大功一件!”
“劝你们别动这个心思。”
“为什么?”大汉屡遭反对,语气不禁透出不满。
“你们觉得仅凭我们的力量有那么容易找到那两个少年吗?就算找到了,鬼差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凭我们四个,难道还对不了一个毛头小子!”
“若是被他跑了,想过以后吗?”
“不如直接告诉门里,以门里的力量抓住他们应该不难!”
“就算抓住了,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
“好处不是显而易见吗?不但能出掉这口恶气,还能得到门中的赏赐。”
“你还想要赏赐?”白寺脸上的冷色一闪而过,对这个有脾气没脑子的蠢货加重了语气,“做事要考虑周全。我们做下的事决不能让门中知道。要是将这件事摆到了明面上,别说赏赐了,我们不死也会脱层皮。因为我们这样做不只是一种背叛,更是在动摇篁竹门的根基!那少年之所以将两个账本留下一半,就是在提醒我们帐本对他并不重要,或者说没有账本他也不怕我们。带走另一半,则是怕手中没了把柄,我们借助篁竹门的力量对付他。”
“另外,报仇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既然他没有像对付山匪那样将族里的人都杀了,那么说明跟我们并无深仇大恨,这算是一个警告。”
“白寺,那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大汉的脸已经变得通红了。
“什么也不做,就当作无事发生。”
“为何?”这次却是王石抢先问道。
“正是!这口气如何咽下?”大汉忙跟着附和。
“咽不下也得咽。”
“若是去山里找到他们的家人逼其就范呢?”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妇人突然缓缓说道。
“这少年在山里应该是没有什么亲人了,否则也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做这些事情。我猜测这少年应该是家里的人被山匪杀了,所以才会对其恨之入骨,机缘巧合下成为了魂修,等到自己有了足够的力量,这才下山复仇。没有牵挂,心思缜密,又懂得隐忍,招惹上这种人,以后怕是再无宁日。”
王石和刘庄被他说的有些后怕,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另一个少年的家人呢?”妇人还是不死心。
“同样的道理,如果用另外那个少年的家人能威胁到他的话,他就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现在他这样做了,只能说明威胁不到他。而且,你真的觉得一个没有家人的少年会在乎别人的家人吗?两人说不定出山后就各奔东西了。”
“这几位老祖看来是白死了。”大汉已经没有了刚才那股嚣张的气焰。
“他们没有白死,至少用生命为我们换来了这些年额外的修行资源,这是他们为家族所做出的最大贡献。记住,四大家族的未来,不在他们,在我们!”
“还有,不要忘记把跑回来的人清理干净,山匪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