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亮点点头：“每个军队的口令都是自己设定的，除了他们外人一般不懂，不过大差不差，‘禁’应该就是‘停手’的意思，‘散’是‘分散’或者‘散开’的意思，‘集’应该就是在约定好的地点‘集合’。”

“你怎么不留几个活口问问？”

可亮摇摇头：“留什么活口，你打算问他们上司是谁？问的越多麻烦越多，相反，咱们装作不知道他们是军队，就当成山匪打杀，就算朝廷知道，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王乐想了想——是啊，问清楚又能如何，还真要光明正大杀上军营找他们的长官麻烦？这不是公然反叛朝廷吗？不现实。

与可亮、圆方一起将尸体收集在一起，王乐数了数，大概有四十多具。也许还有散落更远的（例如长脸男），不过都没心情继续寻找。

面对几乎堆成小山一样的尸堆。

王乐心底蓦然变得低沉和难受。

“以往你们都遇到过山匪打劫？”

宋新燕和可亮诧异的望了眼王乐：“怎么这么问，你是第一次遇到？”

王乐点点头。

宋新燕心细，看王乐的神情像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感受，遂开解道：“别不忍心，这世道就是这样，尔虞我诈、你死我活。你觉得他们打劫我们仅仅是打劫钱财吗？男的还好，最多一刀杀了，呵呵，我们女的要是落在他们手里。除了杀，还有更可怕的……”

可亮也点头：“我佛慈悲，既然他们是军队，就不是像他们先前说的找压寨夫人。女人是带不回军营的，只能供所有人玩乐后……唉，别看我们不留情面，打杀这么多人，如果反过来，我们的境遇只会更惨。”

圆方：“阿弥陀佛！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

王乐听着圆方低声念叨听不懂的经文，心里慢慢平复下来：

“我是有些不忍心而已，一次死这么多人。”

宋新燕安慰道：“他们是军队，人多不是很正常吗？以往我跟师傅走江湖，遇到的山匪大概就是一二十人，甚至遇到三人就敢出来打劫的。这些随手也就打发了，并不是每次都杀这么多人。”

王乐恍然。

“大师念的什么？”

“超度亡魂的法文啊……”

“他们这么可恶，超度他们做什么？”

“死了一了百了，生前是恶人，死时就算赎清了罪孽，只是一具尸体而已。灵魂浑浑噩噩，像刚出生的婴孩，让他们回归自然，符合轮回之道。”

“回归自然？不是去地府或者去佛国吗？”

“地府和佛国也是自然的一部分或者也可以说自然是地府和佛国的一部分，你怎么理解都可以。”

“？？”

“怎么，理解不了？理解不了也没事儿，以后看的多了慢慢就悟了。”

“不是，可亮兄，我怎么突然觉得你对佛法的理解很深奥的样子。”

“当然，师傅说我佛性很足。有望成罗汉。还有，请叫我可亮大师。”

“好的可亮兄。”

“嗯。”

……

三人费尽力气，终于挖出一个超大坑，将尸体掩埋。随后继续赶路，一时几人都没了睡意，遂天南海北的闲聊一通。

也算过的有趣。

终于，接近黄昏时，几人到了下一个县城：鱼儿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