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河微微点头，目光变得柔和起来。

是啊！

多年以后，他有时候会想，自己能拥有超越同龄人的思维，都是爷爷言传身教的成果。

爷爷是柳青河一生中最尊敬的人，也是最让他看不起的人。

那个时代的人大多贪心，唯独自己的爷爷清廉至极。

在改革开放晚期，爷爷下海经商，因不愿底层百姓受苦，主动承担了绝大部分债务。

明明可以像别人那样糊弄过去，

自己本有着成为富三代的命运，

可……

或许这就是柳青河为情所困的原因吧。

他的骨子里流淌着名为“善良”的血液。

不允许世间存在丑恶。

周公之礼、司法公正、为人正直。

这些是昔日年少时的坚守。

即便现在依然保持着，却也多了某些东西。

“你爷爷当过官？”老师突然问道。

“小小的村官，不值一提！”

柳青河随意回答，脸上带着一丝不以为意，心里却有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能当官都很了不起啊！”心理老师称赞道，“普通人想当还不一定能当上呢！”

“老师，你开玩笑吧！”

柳青河笑着说，“不就是个村支书吗？”

少年的笑容带着几分轻蔑，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对爷爷的敬佩。

他的爷爷从未想过要求柳青河继承他的事业。

也从未在爷爷身上看到过官僚的做派。

后来柳青河才明白。

那是爷爷的境界太高，早已练就了一身浑然天成的气质。

“或许，老师我应该和你父母好好谈谈！”

心理老师收起手中的本子，表情严肃，眼神中透露出坚定。

“老师，你还没有给我解答疑惑呢！”柳青河着急地强调，“我该怎么办啊？”

他的脸上满是急切与无助。

“向你爷爷学习就好！”

“可……”

柳青河陷入深深的迷茫，眉头紧锁，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向爷爷学习。

少年根本不知道从何学起。

成年后的柳青河才明白老师的用意。

向善、节情、求实、慎言、戒欲、隐智、藏锋。

可学习的地方非常多，

它们本需要柳青河花费数十年来领悟，却因他人的干预被压缩到四五年。

“孩子，上大专也是学习，”老师最后安慰道，“只要能有一技之长，解决温饱就可以！”

心理老师的安慰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少年时期的柳青河执拗到了极点。

认为要么不做，要么做到最好。

“同学，你的电话可以用一下吗？”

“给！”

“请回避一下！”

老师肯定是有事要和家长交流。

柳青河默默摆弄那些人偶，眼神中满是失落，嘴里嘟囔着：“唉，能有作用吗？”

“喂，是柳青河家长吗？”

“请问您能过来吗？”

“在忙，你们这些家长都不关心孩子，怪不得孩子会得抑郁症！”

“孩子父亲也能来吗？”

“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