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里出现一辆黑皮汽车,才方停稳,她一把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钻进去,关门。
“带我走,否则我就杀了你。”江九黎矮身伏在座位上,像个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年轻的男子扶着方向盘,讶然。
褐色瞳仁里倒映出黑洞洞的枪口,威胁?他竟然被一个狼狈不堪的丫头威胁了。
持枪的姿势不标准,却如此自信,倒也有意思。
男子轻笑,带着嘲讽的神气,“去哪儿?”
他笑得江九黎心里忐忑不安,明明那王老板吓得抖如筛糠,此人为何气定神闲。
“你在逃跑?”男子顺着她视线瞄去。
巷口乌泱泱的一群人,到处搜查她的下落。
江九黎心脏乱跳,枪移到了他的脖颈,“江公馆,你走不走?”
巧了,目的地相同。
他又笑,侧脸轮廓分明。
手指修长,扭动车钥匙,汽车很快开走。
江九黎头痛,脸痛,干涸的血是耻辱。
进花烟馆那一日犹在眼前,冬月初九,她的生日,亲爹呵,送了她何其惊喜的礼物。
恍惚间,仿佛听见母亲温柔的呼唤,江九黎充血的眸子一阵阵发痛,是泪吗?
她抬手,指间却有令她作呕的鸦片味。
敢怒不敢言。
“阿九,你别冲动”
烟鬼们木然地看戏,望着眼前的一切,吞云吐雾,泪涕交错,早就分不清是梦是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