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玖道，“就算是万家庄的人不相助，我们也总有其他办法吧？”

颜玦不想看初玖为难帮了他们的韩苍舒，“算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今日能偷回一条命已算是走运了。”

初玖伸手擦去了她嘴角的血迹，“不要怕，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去找宋蝉筠，让她救你。”

韩苍舒冷笑，“你是说，秦大公子的新妇？”

“你也认识秦慎？”颜玦道。

他懒得和蠢人说话，不过却多解释了一句，“你们去找她，只会死得更快。”

初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一个能随意抛弃他，不顾他生死的人，又怎么会救他们。

“我们不去找她，我和初玖这就要回去了。”

韩苍舒道，“我所言你们二人似乎没有听明白。”

初玖道，“你不妨说得清楚些。”

“万家三兄弟的武功并非卫国武功，他们三人的师傅在启国，但要在启国找到他们的师傅，大海捞针。他们的师傅是启国十多年前铲除的七神教大护法鱼一朱还有血舟海，据说在启国血洗七神教匪徒之后，七神教便全员覆灭了。”

颜玦听到这里便知难以回转了，她这条命兜兜转转，还是要丢了，不过是早一日晚一日。

“按照她如今的情况，时间还有多久？”

韩苍舒道，“少则一年，多则两年，看她造化。”

“她一向运气很好，我想是两年。”初玖道。

颜玦却说，“我不去找大护法了。”

“你等死？”初玖皱眉道，谁死他都无所谓，可颜玦不欠他什么，船上相救，早已还了恩情，后若不是他挟恩相逼，她也不会受此重伤了。

他越看她心里就难受得慌，有些人不言自己苦，脸上不哭带笑，他也觉得悲伤，占子说看在她受尽折磨的份上，不要欺负她了。

他在丝花巷没当回事，可自己真害了她以后，破天荒竟察觉到了愧疚，他上一次愧疚还是自己是个小孩子之时。

“我要回家去。”颜玦只是这样喃喃道，仿佛一种执念，刻在她骨子里。

韩苍舒无意搅和进他们的争吵，“无论找不找鱼一朱，你们都欠了我一条命。”

“我不是你救下的，是她救下的，所以我并不欠你。”初玖跟他算账。

韩苍舒成竹在胸，好像早就料到了他会这般说，“你就算找到了鱼一朱，他就会乖乖救她吗？”

颜玦道，“我不去找他，不去了，多谢你们，你们不必为我操心。”

初玖不听她自弃，“如果我们找不到他，又或者他不肯救阿满，你还有其他办法？”

“你跪下来给我给我磕一个头，承认你欠我一个恩情，日后我有任何需要你做的，万死不辞，你也要替我做到，我便告诉你。”

颜玦没想过看似正人君子的韩苍舒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没等她阻拦，初玖已跪下。

都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这些年在市井晃荡，别说跪下，就算是从人胯下转过去只要能活命他也不会眨眼。

他的命贱，尊严也贱，下跪在他眼里不算什么。

颜玦心头一颤，不知是内伤还是什么，心口迸出酸涩苦味，拉他胳膊要他起来，“我不要你为我下跪。”

初玖已磕了三个头，笑嘻嘻道，“她是为我才受这重伤，莫说一个头，十个，百个，也磕得。”

韩苍舒见他如此，背过身去了，“鱼一朱的内功心法是天机清心经，你能找到这本内功心法，让她练个半本，待到内力蓄积，以同宗内力自可调和他们的两股内力，化为她内力之一，如百川入海。”

直到他们离开，他都没有再多看一眼。

金虬送客回来，见少主依然在痴望云间，“公子不是从来不喜欢折辱弱者吗？今日为何……”

韩苍舒面上不快，“我……没什么……”

只是看见那市井混混在她面前逞英雄，便没来由心烦，离近了见她脸上的伤和手腕的伤，又兼之内伤，心乱不已。

金虬并不多言，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