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膳后，四人各自道了晚安，便回房去了。

当谢凝正要与阮青棠正要分别时，阮青棠突然凑到他耳边：“晚上老地方见。”

谢凝：“老地方？”

谢凝下床，虽然不知阮青棠说的老地方是什么，但想来就那几个。

谢凝闲逛到庭院，看到阮青棠站在院内的一颗海棠树下，满树的海棠在月光下明灭不定。

谢凝暗自嘀咕：“杏庄哪来的海棠？”

阮青棠的身影在月光下，比平时拉地更长也更挺拔。

谢凝：“沅儿？”

阮青棠起初并没有应答，待谢凝走近，阮青棠缓缓转身：“谢凝，好久不见。”

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微笑着望着谢凝。

谢凝眼中闪过疑惑，但顷刻间，似乎想起了什么，双眼暴明，张了张嘴：“啊……你……好久不见。”

每一字都仿佛从身体残留的某处发出，经过长久的游荡才出口。

阮青棠默默看了他一会儿，俶然一笑。

阮青棠：“谢凝……你长大了，也变了。”

谢凝：“你也变了，只是……更像从前。”

阮青棠眼中闪过追忆：“这幅模样……最好。”

谢凝摇了摇头：“你还是老样子。”

阮青棠（耸了耸肩）：“或许我就是死性不改。”

沉默……

阮青棠（长舒一口气）：“谢凝，回去吧。”

谢凝（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你本可不必说的。”

阮青棠（苦笑）：“我知道……”

阮青棠嘴一张一合，模样在谢凝眼中也愈发模糊。

谢凝缓缓睁眼，阳光淌下，侵染了屋子的每个角落，漾起朵朵尘雾。

谢凝长叹一声：“回去……”

谢凝起身出门，他很少做梦，这种连续，且带有强烈暗示意味的梦更是从未有过。

他听说过一些游方术士，身负各种奇能，其中便有控梦之术。

令谢凝奇怪的是，他不相信救他的人会是如此无脑之辈。

他能想到的事，他不认为那个人就想不到。

那么他布置如此明显的骗局，究竟是为何？

谢凝握紧手掌，感到手中一阵异样，他张开来看，不住瞪大了双眼。

那是一截海棠花枝，花瓣沾着露水，似是刚从树上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