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疼痛的手腕,还好还未伤及筋骨。
这“糖”肯定是不能再给他的,这只是初步缓解的药,后期还需要其他药材辅佐才能根治,否则还会像今天一样毒发。
看着那双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她忽然有种欺骗小孩的罪恶感,当下便哄道:“王爷,糖放在家里了,明天就带给你。”
这药也不能当面凭空掏出来给他,会被当成妖怪的,对方是个傻子也不行。
如果她能治疗好他的痴傻,那她就有一个英俊又聪慧的夫君了,她又何必逃婚呢?
她打量着他那张脸,药效应该已经发挥了,脸色也不再发白,只是那额头还有依稀的薄汗。
她神差鬼使地抬起衣袖替他擦干,看着那精致的五官,这手仿佛自己长了意识一般,轻抚着着他的脸颊……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红,对上他那呆愣的眼神,那游走的手一顿。
此时她听到身后有异动,回过头一看,更加尴尬。
王爷的护卫默羽带着众人瞪大眼睛看着她,目光往旁边移动,她爹尚书大人也带着一众护卫好奇地看着她,世界死一般的寂静……
她在干什么?
她调戏躺在地上的王爷,停留在王爷脸上的手就是证据!
她像弹簧一样立刻蹦起来,远离越王。
越王随后也被默羽拉起身,替他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并整理衣冠,关切地问道:
“王爷,您怎么能跑那么快呢?您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那眼神是飘向她这边方向的,显然意有所指。
她的脸一红微低着头,这确实是她的错,他还是孩童的智商呀。
那傻子王爷顺着视线看过来,叫嚷道“糖……要给糖”
然后众人都疑惑地看着她,她向前回道:“王爷,明日定会带到王府给您的,请放心。”
那护卫看了他们王爷一眼,对着尚书大人行了个礼道:“叶尚书,今晚多有打扰,请见谅!我们王爷玩累了,就先行回府了。”
说完便将王爷搀扶到马车上,一众人马绝尘而去。
尚书大人叶萧看着眼前的女儿,说道:“婉儿你受惊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就是你们成亲的日子了。”
语气中有关怀,也有警告,大概是怕她今晚有逃跑的想法。
叶轻婉看向她那爹爹,认真回道:“爹爹,请放心,明日我一定会入王府。”
待她上了马车,尚书府的一众人马也回去了,夜终于恢复了属于它的宁静。
此时,越王府的书房内,她的未婚夫秦司凌坐在案板前品着茶香,那温润如玉的脸,与往日痴傻样是完全不同的,那双眼睛清明而深邃,如那终不见底的潭水。
犹豫了许久,默羽终于忍不住问道:“王爷,为何改变计划?”
尚书小姐撞柱拒婚一事,他们是知晓的。
按原计划,今晚就是要助她逃婚的,由王爷带出去,他们从中给错误的方向路线阻拦尚书府的追寻。
王爷无娶妻之意,刑部尚书叶萧为人刚正不阿,不涉党争,不愿伤及无辜,才出此策。
“今日毒发,是她救了本王。” 秦司凌说道,“一种很奇怪的药丸。”
默羽震惊,难道王爷之前说的“糖”就是那“药丸”吗?
可根据此前的调查,叶小姐根本不会医术,这如何能让人放心?
“王爷,你现在身体如何?天山药师要过两个月才能到达京城。”
两年前,就是他用多名贵药材浸泡三日才暂时压制住,否则早已变成“傻子”。
此后每过段时间爆发之时都要药浴,由最初的两个月一次,变成一个月一次,后来越来越频繁,最近七天就爆发一次,这爆发的日子越来越短了。
“本王没事,不必药浴。”
秦司凌没想到那颗药丸竟如此神奇,感到全身轻松。
回想当初的情景,他突然发病如此紧急的情况下,她居然能给他缓解的药丸。
她又是如何在没有诊治的情况下知道他中毒的?如此奇毒,太医院日常诊脉也查不出,否则也不至于等到他毒发。
这解药又是哪里来的?
“王爷,那明日婚礼……”默羽问道,按原计划已没有明日的安排了。
“照常举行。”秦司凌喝了一口茶道。
不禁又想起初见时她手抓白鼠那淡然的神色,这可和调查所知的叶小姐可不一样。
这谜一样的女子,定要留在眼皮子底下探究。
默羽惊愕,难道王爷要以这样“痴傻”的模样迎亲,去给人看热闹?
没有人给他解惑,只能等明日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