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的任务，一次又一次的成功，完颜和卓已经有些麻木，麻木的除了陛下的奖赏，家族的赞许，还有人性的感情。

她似乎也觉察到自己越来越像一只冷血的动物，而不是一个人。人间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都与她无关。在她看来，人的区别只有活人和死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偶尔时候，完颜和卓有些害怕，她不是怕在下一次执行任务时身首异处，她害怕的是自己真的失去了人性，成为一个只会杀戮的魔鬼。

好在这一切在今夜得到了印证，她还是一个人，一个有情感的人。

当野山和天奴为了她牺牲自己的时候，她感到了悲伤，当那些追随多年的死士相继倒下的时候，她心中难过，当霁兰为她引开追兵的时候，她本能的想要拉住她。还有当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败在陆文龙的手中，完颜和卓的内心恼火、羞辱、愤怒。

可笑的是，给她带来这些情感变化的人，却是她的敌人，最大的敌人。

风吹起了那条满是血迹的锦帕，锦帕飞到空中，飞到陆文龙的面前。

陆文龙用手拿住锦帕，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那锦帕上有字，陆文龙下意识的打开锦帕，那上面绣着一句诗：万锦山上嗅芯草，千花洞中倚和卓。

“芯草……和卓！”

芯草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锦帕，只是早前以为是一首即兴小作，并没有在意，如今看来芯草和完颜和卓应是相识，难怪名字如此耳熟。

陆文龙看向完颜和卓，问道：“你和芯草是什么关系？”

此时的完颜和卓似乎没有听到一样，她仰望夜空，却面露微笑，那一抹笑容正是一个少女该有的笑容，宛如星光一般灿烂。

“你和芯草到底是什么关系？”陆文龙又问了一遍。

依旧没有回答，完颜和卓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她缓缓地张开双臂，心中默默地说道：姐姐，和卓……走了……突然，完颜和卓往后倒去。

不好，她要自绝！

陆文龙立刻明白了完颜和卓的意图，他本能的冲了过去，在完颜和卓坠落之时抓住了她的手。

姐姐，他就是你心爱的男人？还好我没能杀了他！完颜和卓的眼中流出了一颗晶莹的泪花。完颜和卓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挣脱了陆文龙的手。

“完颜和卓！”陆文龙眼看着完颜和卓跌落深渊。

飘在空中的完颜和卓看着眼中陆文龙的面庞越来越模糊，她的心里仿佛从来没有此时此刻这么轻松过。她解脱了，她不用再去做那些并不喜欢的事了。

或许，这就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