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引路的闭目道人,朝他摇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徐寅心中狐疑、警惕,但还是判断出这位道人应该是……善意的?
闭目道人伸出手指,指向灵位后,指向土地公的泥胎真身,嘴角勾勒,朝他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诡异微笑。
窗外。
天光仍旧大亮,一朵朵鲜红的腊梅在银装素裹中盛开。
但在徐寅的地观视角中。
一层层祥云缭绕的薄雾,无中生有的浮现,眉眼含笑,身宽体胖,手拄拐杖的土地公,从那具泥胎真身中,钻了出来。
而透过这层仙风白云的形象,他又看到更深层次的景象——
一张狰狞的、足有数人之高的肥腻巨脸,颤抖着如波浪般的肉褶皱,朝他咧开了嘴,露出比哭还要丑陋的笑脸。
似是在示好?
两种或神圣或污秽的景象,在他面前不断交叠融合。
支离破碎,又格外明晰。
随着这位“土地公”现身,周围不断出入参拜敬奉的人流,都如烧尽了的蜡烛,流淌成一地“蜡水”,溃散。
是它!
那一夜,与他战了个五五开的肥脸!
没想到大白天的,也敢现出真身?
左眼,“原来它就是土地公,久仰了……”
右眼,“丑死了!简直污咱们的眼,宰了他!快宰了他!”
徐寅咬牙,面露凶光,“白日现身!我看你是找死——”
“叽里咕噜,咕噜叽里?”
土地公摇晃着大脑袋,“笃!”的一声将拐杖拄在地上,口吐人言。
“你会说话?”徐寅感觉匪夷所思,“那一夜,你可是只会怪叫,也只会污染我的。”
他摸摸脑袋,并没有因遭遇污染而迅速肿大的迹象。
“唧唧咕,咕噜咕噜。”
“您能说人话吗?”徐寅不解其意。
左眼,“它说,无意与你拼命,还请住手。”
“你能听懂它的话?”徐寅一头雾水,沟通左眼意识。
左眼淡定,“意思不是很明显吗?”
徐寅更加迷茫,“?”
右眼抗议,“放屁,我就听不懂!”
“咕咕叽里?”
徐寅猜测,可能是左眼眼胎的层次,和这土地公存在一定的相近之处,所以能进行沟通,“那你帮我问问它,今日找我有何事?还有,这个土地庙又是怎么回事?那些百姓又是怎么回事?”
左眼的意识没再传回信息,不知是不是在与土地公沟通。
片刻后。
那土地公猛地摇晃身躯,随后,其污秽真容本就庞大的肥脸躯体,居然开始迅速膨胀,涨成了朱紫色。
咯吱咯吱!
噗嗤!
很快,其身躯庞大到几乎填满整个房间,让徐寅的视角内,只剩下这一张肥脸。
“叽叽咕咕!叽叽咕咕!”土地公的声音,越发激烈,亢奋。
左眼,“它让你翻翻它脸上的肉,看看第二十八层到三十二层的褶皱间的内容。”
这分层居然还如此明确?你还真是个有条理的好宝宝啊!
徐寅嘴角一抽。
怀揣着试一试也无妨的怪异心情,他上前两步,在肥腻腻、软绵绵的质感中,摸索起来。
随后。
一个个充斥在肉褶、黑泥老垢、腥臭体液、发霉汗毛中的古老繁复的字体,映入眼帘。
奇怪的是……这些字,他都不认识,却偏偏能领会其中的意思。
每一个字,都仿佛蕴藏着极多的知识,汇做洪流。
冲入头脑中,与灵神细流交汇在一起。
嗡嗡嗡!
一行崭新的字幕,随之浮现而出。
「五腑雷鸣经·胆书(残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