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坐。”

江岁安顺着手指的方向坐了下来，趁着张院长看简历的空当儿打量起了四周。

老式的实木桌椅，红砖堆砌的装饰，典型的包豪斯风格，沉默、规整，白炽灯散着柔光映着，让有些灰暗的屋子倒不显得沉闷，打扫很是干净，用手擦拭了下椅边，一尘不染，看得出房间主人的细心，当然，如果他没看到对面打扮的话。

把视线缓缓移到张院长身上，白衣、白帽、口罩，虽还未入夏天，但也有些热了，不过这副装扮还可以说是院长时刻保持工作状态，可鼻梁上的墨镜就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这墨镜遮住了最后一丝破绽。

院长正襟危坐着，让江岁安一时分不清究竟是在看简历，还是在看自己？

江岁安后悔了，他真不该相信墙上的兼职小广告。

“待遇您应该已经清楚了，3000块一个月，月结，工作时间从晚上9点到早上6点，月休两天，可自由安排，提供食宿，过了11点没有事可以睡觉，只是……”

只是？江岁安暗自摇头，果然是诈骗，太老套了，接下来肯定是找由头交押金，找个机会开溜吧。

“只是，需要签订保密协议，沉默，是这里的规矩，相对的，我了解了您的情况，我可以预付您一个月的工资。”

张院长说罢，递过一份纸质版协议和一叠现金。

“这……”江岁安也没想到，居然还有入职就先预付工资的好事，难道是传说中的杀猪盘，让自己先得些好处？不过他如今确实需要钱，虽说学校免了费用，但考大学，用钱的地方总还是多的，更何况这里还提供宿舍，就算是诈骗，赖上一个月再报警也不迟。

他仔细看了下协议，没有合同陷阱，倒不是他多懂法律，只是这协议着实简单，通篇总结下来，无非只是让他对这里看到的一切，保持沉默。

打算签字，却没看到笔。

“您是否有抑郁障碍、焦虑障碍、精神分裂症、躁郁症等精神障碍？”

江岁安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面试呢，竟有些正规？

“没有。”

张院长微微颔首，再次问道。

“您可以进行简单的手语交流？”

“是的，我母亲是位聋哑人，小时候学过一些。”

也正是因为这点，他才来这里面试的，这家疗养院的招聘广告写的待遇很是优渥，条件有写会手语优先。

“很好，您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

……

闹铃声，

刺耳、生涩。

江岁安从沉睡中惊醒，掀开布角显了些絮的被子，揉了揉眼。

“已经到时间了啊。”

房间里显的老旧，家具摆设有种上世纪的感觉，墙面上泛着些陈斑，却收拾的很是干净，闹铃“叮铃铃”响着，显示着时间，早上四点半，他需要为病人准备早餐。

他伸手关了闹铃，便顺道拿起一旁皱巴巴的备忘录，带着走去了盥洗室，嘴里叼着牙刷，看着日常安排。

【一、准备一号病人的药汤，骨二两、心三钱、眼一颗、指三段，血水服下。注：勿听。】

【二、准备二号病人的饭菜，荤素皆可。注：勿视。】

【三、准备三号病人的饭菜，清淡忌荤腥。注：切勿开门！切勿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