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周清月正在为一家四口的晚饭做准备,菜刀与砧板之间碰撞的声音整齐快速,丝毫没有发现身后来人。
直到她将刀放下,抬手整理头上碎发时,才发觉一道身影正往自己而来。
她转身看去,那人身子瘦削,身上长衫没有腰带约束,整个人似乎是衣架子一般,衣服都随风晃荡晃荡。
这人怎的就不会爱惜自己,才受伤就到处乱跑,真当自己神仙下凡了?
她拧着眉走上前,语气凶狠狠嗔骂,“你怎的起来了,不在床上休息?你才受伤,不宜多动!”
她话语刚落,那人便端着一副可怜的模样看着她,像极了小时候养的狗崽子。
旋即,那人走上前将她抱住,然后委委屈屈道,“方才醒来,看不见你……”
察觉到她的落寞,周清月想要伸手回抱,但伤在后背,只是在她耳边轻斥道,“那也不该下床,我又不会跑别处去……”
沈星乔将人轻抱进怀里,弯腰窝在少女的脖颈上蹭了又蹭,然后嗯了一声,许久才将人放开。
“我送你回房吧!”
她不乐意地摇摇头,恢复往日的语气回话,“躺一日了,身子泛酸,就在这里吧,若是不放心,你盯着我便是了。”
拗不过她,周清月只能勒令她在木凳子坐下,然后开始炒菜做饭。
沈星乔静静坐在凳子上,目光跟随少女的动作而移动,闪烁明灭的火光映照在她的脸庞上,露出来右眼角下那颗艳红妖冶的泪痣来。
她好奇一问,“清月,你眼角下那是什么?”
滋啦的声音从锅中响起,周清月握着锅铲翻炒,似乎听见那人问话,“你说什么?”
沈星乔往自己眼角一指,周清月会意,于是一边做饭一边解释道,“昨日为你缝合伤口,染了血后就这样了,洗也洗不掉。”
闻言,她心下万般奇怪,无中生有?怎会有如此离奇古怪之事……
见她忧心,少女良言劝解,“师父检查过了,只是普通泪痣而已,无事的。”
她点点头,想要继续说话时,屋外传来金淑芬和诸葛济的声音,“嘿呀,清月这是做什么好吃的,香气飘得满院子都是了……”
话落,金淑芬踏进厨房,便见自家外甥乖巧坐在灶前,她轻声责骂道,“星乔不在房里静养,怎的跑出来了?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清月可是……”
这时清月却打断了她的话,“诶呀,金姨快瞧瞧药如何了,忘了时辰,要煎焦了!”
闻言,她也暂无空闲理会此事,转身便去看那正在药煲的药,刚刚好,幸好无事。
少顷,周清月做好四菜一汤,三人便出了厨房,彼时诸葛济正在书房里研究一件事。
近日城内呕吐的病人愈发增多,还有一些出现了腹泻肚疼的症状,她与其他医馆的大夫交流过,排除了瘟疫的可能性。
若非瘟疫,又该如何解释这传播极广的病症呢?难道……
“师父,吃饭了!”这时一句话打断了她的思考,一瞬的思路断裂,无奈只能随它去了。
“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