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公主赵棽棽不日远嫁西犁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再过不久,西犁皇的使臣就将到京城接赵棽棽前往西犁。
这次来的使臣不止是西犁皇的亲信,听说还有一个王爷。
西犁离亲王——宇文淮。
对这位离王的说法倒是很多,各式各样层出不穷。
现任西犁皇比离王虚长几岁,虽说有着皇帝的名头,但西犁真正的实权却掌握在离王手上。
——因为他有兵权。
传说这宇文淮曾流落民间,就是因为现任西犁皇的生母迫害,因此兄弟两人关系极为不睦。
但这些都是小道消息,不能作数。
这天午膳过后,冷清露刚将那张写满皇子名字的纸烧毁,就听闻皓月堂柳嬷嬷来雅文苑了。
“嬷嬷。”冷清露礼貌问好。
“老奴见过小姐。”柳嬷嬷笑着回应,随之说正事,“老夫人有事遣我来请小姐。”
冷清露问:“敢问嬷嬷,祖母传我,所谓何事?”
“是件大喜事。”柳嬷嬷笑着答道。
冷清露一愣,大喜事?
“小姐就别多想了,”柳嬷嬷道,“到了自然就晓得了。”
在去皓月堂的路上,柳嬷嬷边走边和她说话:“老夫人已经将府内上上下下彻查了一番,又多安排了些护卫守着院子,日夜值守。俱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小姐大可放心。”
冷清露点头:“谢嬷嬷告知。”
皓月堂。
冷老夫人满脸笑意的与边上坐着的陈如愿说话,冷栖冷桓等男子皆已按辈分坐好。
冷老夫人见她来了,忙唤道:“露儿快来。”
冷清露依礼规规矩矩的向众人打过招呼。众人皆是带着笑容,唯有冷清平勉强笑了一下。
“来,露儿,快坐!”冷老夫人道,“老大媳妇,你也坐罢。”
冷清露听话照做。
冷老夫人笑着道:“今日老身要宣告两个好消息。一是,咱们太师府就要变成冷府了。”
冷清露心下一动。
原本他们冷家大房二房是住在一处的,但后来冷桓得势,冷栖又战功赫赫,赵帝隐约提点了冷栖冷桓兄弟两句,冷栖没听出来,但冷桓心底如明镜一般,便主张分家。
后来才分成了太师府和骠骑大将军府。
分家是因着赵帝的猜疑和忌惮,现如今,冷清平即将成为公主驸马,算是半个皇家人了。
又因冷老夫人已年迈,做儿子的自该侍候在母亲床前,冷桓与赵帝说了这事,赵帝说是他们冷家的家事,没有明确表态。但冷桓作为天子近臣,赵帝是何意思他自然晓得,便与冷老夫人说了。冷老夫人当然希望一家子骨肉在一处儿,立即点头允了。
冷老夫人喜得不得了,还特派人做了一块新牌匾挂在府外。老人家开心冷栖、冷桓自然不会阻拦。
“这其二嘛,就是——咱们冷家,要添丁了。”冷老夫人说着,众人的眼神皆往陈如愿那儿瞟去。
陈如愿倒是没有忸怩,反倒是冷清许脸上带着笑意,但却一直垂眸看着地上。
冷清曜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向冷清许投去狭促的眼神。
冷家现今还没有曾孙辈,陈如愿肚子里怀的,是冷家第一个曾孙辈,冷老夫人能看到四世同堂,自然高兴。
冷老夫人对子嗣一事非常看重。冷清许和陈如愿成婚许久都未有孕,冷老夫人当初还想给冷清许塞几个通房,但都被冷清许严词拒绝了。
“老身想着,给咱们冷家小辈取一个中间字。”冷老夫人对此事十分上心。
冷家的中间字以金木水火土为旁首依次轮流。如冷老太爷那一代是金字辈,冷栖、冷桓是木子辈,冷清许等是水字辈,下一代便是火字辈。
冷老夫人道:“大家各抒己见就是,不必拘谨。”
冷栖夫妇并冷清颢皆是是粗人,不通文墨,自然不会说。于是冷老夫人把目光投向冷桓与冷清平一干人等。
“露儿以为呢?”冷老夫人见他们都不表态,心中不愉,随即笑着问冷清露。
冷清露没料到冷老夫人会问她,但她方才也没仔细想这件事,此刻被点到只好硬着头皮上。
“孙女以为,‘煜’字很好。”冷清露答道,“古语有云:‘咸英皦亮,容典炳煜。’与‘玉’谐音,听起来十分大气。”
冷老夫人满意地点头,冷栖夫妇连连称好,冷桓只是颔首,并未作声。
冷清曜原本自己心里想好了,但没出头发言。如今见冷清露说了,便也大着胆子道:
“祖母,孙儿想到了‘熠’字,‘星光熠熠,其华灼灼’的‘熠’。有光辉、鲜明之意。”
冷老夫人嗯了声。
接着说了会儿,冷老夫人苦恼道:“这些字俱是不错,只是这一时半会儿也挑不出最合心意的。”随即想到什么,转身看向陈如愿,“如愿啊,不如,你来挑一个罢。”
陈如愿先是推说不合规矩,但碍不住冷家人的劝阻,于是陈如愿思索了一番,而后道:“依如愿愚见,‘煜’字着实不错。”
陈如愿的意思很明了了,于是这中间字就定了“煜”。
冷老夫人觉得乏了,就让他们先退下。
东院既已被冷桓一房占了,冷栖夫妇只得居于南院。西院分给了冷清许夫妇,冷清颢、冷清曜兄弟就居于北院了。
如此,这偌大的府邸终于热闹起来了。
与此同时,京城百里开外,一大队人马往京城方向驶来。
“王爷,属下打探过了,此地离京城不远,能在天黑前到达京城。”一个高大的侍卫向马车内的人汇报。
车内的人嗯了声,道:“继续赶路罢。”言毕咳了几声。
侍卫目含担忧,但不敢违逆主子的命令,只得驾车继续往前。
皇城,茂德宫。
刘充仪正与赵棽棽说话,景王赵惊寒坐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