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将军，你率领前锋营攻打鹰骑，能打多远就打多远。”

“不下达战术么？”

夏非云打法够猛够快，他这个人的缺点也很明显，若非谢清河时时牵着他，谁也不敢轻易用他。

“你尽管放开了打，有我兜着。”

夏非云得了指令就杀红了眼，一直到鹰骑把前锋营包围了。本以为自己辜负了谢允棠的信任，满嘴血沫不得不喊出“撤退”时，却不想谢允棠天降神兵，以三才无量阵配以一马当先长枪突围，里应外合一举干掉了鹰骑。

谢允棠的铠甲上都是血，好容易到了军营，营中却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色的衣衫上沾满了灰尘，看起来走了很久，向她走来时腿还有些抖。

“真是有够远的，我腿都要走断了。”

谢允棠的胳膊方才抬起来，“身上有点脏，等我一会儿收拾一下。”

亓瞾砚掸了掸身上的灰，浅浅一笑，“我也好不到哪去。”

两人相拥，像是跨越百年重逢。

“我听闻你和柳慕潇从京城离开，牵了马便从京城赶来，总算追上你了。”

谢允棠心疼亓曌砚一路赶来风尘仆仆，当下便叫了一桌餐食。

“军饷紧张，只能招待这么些粗陋吃食，你见谅。”

亓曌砚撕下一口烤鸡，也不跟她客气，当下便狼吞虎咽起来。那烤鸡制作工业虽然简单，入口却是满满的大漠淳朴风情。

“皇帝老儿太不人道了，靠你们掣肘边关又不给你们军饷，如今还给你们扣上了一顶造反的帽子。”

“也不算扣帽子，我们......确实是在造反。”

亓曌砚看着她，眸光沉沉。“此去，可没法回头了。”

若败了，史书上就要扣上北郡铁骑谋反的罪名。

“不回头了。我要带着北郡军民向前走，我要为天下百姓开辟一片盛世清明。”

亓曌砚笑了，笑容中带着些许慰藉，“那我在京城等你的好消息。”

“我和沈鸿秋要成亲了，送张请帖给你。知道你来不了，本来打算穿上婚服让你看看，可惜绣娘还没做好。”

如果他们兵临京城，没准有人会拿亓曌砚威胁她，有了沈国公庇护，也算让她放心。

亓曌砚喝了一口马奶酒，被呛得咳了出来。

“好......好烈的酒。”

“这就是我和你常说的马奶酒，之前还总说回了北郡请你喝，现在总算有机会了。”

“这酒......挺香的。”

“既然来了就多待几天再走。不过我还要打仗，就拜托嫂子来照顾你吧。”

“婚期将至，我后天就要启程了。”

“我那匹马送你，那马脚程快，你多待几天。”

“好......”

亓曌砚声音小了些，“你和柳慕潇怎么样了？”

“他靠着汤药过日子总不是办法，等战事了了，我想去南疆找药。”

亓瞾砚点了点头。谢允棠一向是有成算的，说不定他们真能成为开创盛世的神仙眷侣。

“我已经传信给沈鸿秋让他来接应。我抽不开身，只能派一队人马护你周全。”

亓瞾砚看着眼前披坚执锐的女将军，仿佛又回到从前刚见她时少年意气。

“我这一路上听了很多话本子，女将军谢允棠已经扬名天下，想来那些老顽固也不敢说什么。”

“我名不能入史，所求不过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