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零章 序(1):白日梦真的会害死人(1 / 2)神治下的废墟首页

夜色如墨,浸染一片喧嚣,人来人往的街道并不受这黑暗笼罩,而是置身大块霓虹,热闹的不像夜晚。

仿佛矗立在永夜之中的辉煌高阁上漂浮着一个巨大光滑的金属球,静静反射着下方焕彩的霓虹与川流不息的人群,在高处俯瞰这些景象,一切有如沙砾,渺小又微不足道。

暗淡无星的夜空只孤独悬挂着一轮苍白单调的月亮,弯月之下是一位傲然站立金属球正上方的高大女子。

她身披白袍,头戴兜帽,面容被阴影遮蔽,只能看见如刀般冷冽抿起的鲜红唇角。

白袍女人右手袖口处绣有三道熠熠生辉的金纹,在月色的照耀下格外引人注目,与袖口一起随风翻飞,高挑的身影几乎要将身后的月亮遮住,苍白的月光与下方的霓虹衬出她的英姿飒爽。

抬起一只手将被夜风吹乱的雪白发丝绕至耳后,纤纤玉手按在耳处,她仰望头顶略显怪异的月亮,淡淡开口,

“浪潮涌动,潜龙腾跃,天星罗列,二位,追猎开始了。”

显然,这位身材高大的女子是借着通讯设备与什么人沟通。

“明白,这次他跑不掉的。”

异口同声的回复斩钉截铁,显然是对这次任务势在必得。

女人仰头望向天幕,下一刻,穷极目力之处纷纷有七彩虹光升起,拉出一道又一道数不清的美丽耀眼彩色尾迹,划着弧线向她头顶的天空中心汇集。

此时若以女人为中心画圆,可以看到这个圆上到处都有虹光升起,密密麻麻在天空汇聚成了一个半球形的彩色光罩,将女人以及她身下的这座城市笼罩。

她转过身,任由斑斓的光线洒在脸上,兜帽阴影下的唇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容,随后仰面向下方倒去,身形直直朝地面坠落。

“【漏洞】吗?”

急坠而下伴随的狂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白色长发从兜帽中钻出,如雪花肆意飞舞,向下方的人群坠落。

粗略估计金属球与地面的距离,至少得有个三四百米高,如此高度她居然就这么毫无安全措施的跳了下来?

下方的行人很快就注意到头顶的动静,渺小的人影宛如魅影,袖口翻飞的三道金线让她看起来像是夜色中跃动的精灵。

不过那三道金线仿佛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珠宝,引得下方行人抬头死死盯着,并没有任何看到有人跳楼的惊慌,甚至连尖叫都没有,有的只是人群中的窃窃私语以及他们那炽热的目光。

人群很快就避让出一块空地,像是给那女人腾地方,事实也确实如此。

充满期盼的目光全部聚焦在女人身上,而不知从何时起,空气中的水汽越来越重,尤其是女人身边,甚至大大延缓了她的下坠速度了。

水汽愈发厚重,地面也更加潮湿,不远处的下水道口处有水流呼啸奔腾之声,像是正在酝酿的海啸。

就在那女人离地面只有咫尺距离时,一排涌动着好似生生不息的碧蓝水浪忽地出现,将她高高托举起来,巧妙化解了即将发生的命案。

一旁围观的人群爆发出地动山摇的欢呼,目睹如此盛大的演出他们异口同声地喊着一个名字。

“【浪潮使】!【浪潮使】!”

被称呼为【浪潮使】的女人优雅地踩在八尺多高的潮头上,纤长的手指把自己的兜帽向下压了压,冲着四周的围观人群不慌不忙地鞠了个躬,衣角扬起,声音如冰泉过石涧,拒人千里却清脆。

“诸位,晚安。”

声音落下,水浪颓然落地溅起大片水花遮住了旁人的视线,等众人回过神来时刚刚的水浪以及女人一起消失不见,如同消逝的镜花水月,不过人群中并没有什么人惊讶,除了脸上余着几分挥之不去的激动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散开了,只是仍在闹哄哄的讨论着什么。

一处阴暗的死胡同内,入目是并未被封死的下水道井盖和银白色摆放整齐的垃圾箱。

忽然升腾起的彩光照亮着巷子的一角,同时也照在了一名相貌阴柔的少年脸上。

他眉眼细长,鼻梁高挺,眼眸炯炯有神,更令人惊奇的是他那一头柔顺的白发和眸色相异的瞳孔,一只眼是天蓝色,另一只是翡翠色,而眉间郁结的那分阴沉则使他看起来有些男像女貌。

不过此时这少年正满脸不耐地抬头看着布满辉色的天空,嘴里不住嚷嚷着:“又来又来,烦死了,都三年了,你们这群【锦龙使】属狗的吗,闻着味就过来了。”

他哀叹一声,东躲西藏三年了,说【锦龙使】像狗,他岂不是更像一条落水狗被人给追着打,三年里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得,甚至没个稍微像样点的住处好点可以在公园长椅上凑合过一晚上,不过大部分时候嘛,那就是把下水道当家给对待,跟老鼠一样不敢见光。

真是报应啊,想他三年前的风光无限,再与现在的落魄惨样儿对比,简直令人唏嘘。

“【漏洞】招你们惹你们了吗,又不是我自己想当【漏洞】的,真烦人。”

少年有些自暴自弃地踩了踩脚下松动的井盖,自怨自艾地说着,原本勾人的狐狸眼眼角都耷拉了下来,显得有些没精神。

“三年时间,垃圾桶里找食手拿把掐,下水道当家每天笑哈哈,真服了。”

嘴碎的少年自言自语个不停,全然没有注意到头顶的月光渐渐被遮住,更没有听到耳边窸窸簌簌好像水流淌过的声音。

“你可没有沦落到垃圾桶里找吃的。”

冰冷的女声忽地在巷子口响起,吓了少年一大跳。

他像一只嗲毛的白猫一般转过身来谨慎地盯着巷口处,浑身紧绷着,似乎下一刻他就要蹿出去。

少年异色双瞳中倒映着一个伫立在水浪之上的高大女人。

没错,来人正是【浪潮使】。

“【浪潮】啊,晚上好。”

少年近乎谄媚地弯下腰对着需要他仰望的女人打着招呼,身子微不可察地朝着后方的阴影挪动着。

可【浪潮使】明显不吃他这一套,反而冷冰冰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道:

“【漏洞】,【锦龙浪潮使】奉【枢脑】之命,缉拿汝归案。”

不过她倒是没有马上动手,反而双手环胸饶有兴致地想看看少年接下来的反应。

果不其然,少年嘴角一撇,脸上泛起像是被抛弃的流浪猫般的可怜神色,摆出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说道:“【浪潮】啊【浪潮】,三年前好歹我们还是同事,几年的情谊你根本不顾吗,甚至只肯唤我为【漏洞】,我真的是太伤心了。”

【浪潮】闻言默然,只是嘴角那微掀的弧度反应了她的心情。

像是讽刺,又像是不屑。

“你忘了我能读心?”

【浪潮使】淡淡开口,嘴角掀起的弧度开始扩大。

“妈的,三年里每次都属你这老女人最先凑过来,警犬大赛第一非你莫属。”

仿照着少年的口吻,【浪潮使】眼神不善。

“你的心声我说的对吗,亲爱的【魔术使】?”

虽是疑问的口气,但显然是个肯定句。

被称呼为【魔术使】的少年抬头看着背对虹光的高大女人,【浪潮】兜帽阴影下红唇扬起的弧度此时分外讽刺,少年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道:“【浪潮】,你要信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浪潮使】置若罔闻,手臂轻轻扬起,带动大片水流就要向少年扑去。

“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