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士卒们在交叉的区域的匆忙轻聊？不仅仅于此。

这冲天的火光，城内外无论是黄发孩童，还是垂髫老人，尽皆看到，正阳门的哭喊声回荡了半个城池，究竟发生了什么？无人得知。

只等在灯熄的漆黑中尽情地想象，此刻城破之忧，也抵不上‘八卦’的火头，共枕的夫妻、临床的兄弟，诡妙的传言在他们的口舌间流淌。

而城外的敌营中，却不似这般，流言早就飞到了每个人的心中。

郑光之所以放过翁城中向外逃出的兵士，并非出于心善，而是安排了几个忠心的锦衣卫，伪装成闯军兵士。

在火海蔓延时，趁着混乱从城外门的猫耳洞钻出，混杂在逃出的闯军之中。

孙子有云‘上兵伐谋’，攻心为上。

锦衣卫们随着溃兵回到闯军兵营，散布郑光早就编造好的传闻。

“翁城之火，乃是天神责罚逆民！”

“太祖乃天神之后，发于畎亩之中，驱逐异族有功，朱氏应世世代代享天子之位。”

“崇祯帝自继位勤于朝政，却遇逆贼蛊惑人心，企图祸乱国家。

……

诸如此类，大意就是‘翁城之火乃是神迹，朱氏大明乃是正统，跟随逆贼造反没有好下场！’

闯军兵士大多是连带参军，亲戚遍布各处，这些流言在军营中传播很快。

而且刚刚吃了个大败仗，又经过发酵，一时全军人心惶惶，即使斩杀了几人以正军威，依旧是刹不住这股风气。

清晨，宵禁一过，压抑了一晚的城民纷纷出门，街头巷尾上早已贴好了布告，每百步一张，用通俗的语言写到：

“昨夜贼军来攻，高祖感知，于正阳门召烈火以助，焚烧乱臣贼子，杀敌不计其数。”

另附召兵一则：“乱贼当道，国家蒙难，有投身行伍者，立发军饷，望城民报效国家，杀敌封赏，建功立业。”

昨日施粥、昨夜显圣，只是十七日一天，原本死气沉沉的北京城，又再次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虽外有数十万大军围城，但城中有先帝、明君的庇佑，这难得的好消息，一扫北京城多日里瘟疫、饥荒的阴霾。

城民们对这个曾无比失望的大明政权，又再次拥有了几份信心。

郑光特在城中各处设置了征兵司，赶来参军的良家子弟挤得是水泄不通，一方面是军饷的诱惑，另一方面，好男儿，谁不想建功立业？

各处的铁匠也被征召，长矛、箭矢、盔甲自他们手下而出，诺大的北京城有条不紊地运行起来，各司其职。

宫中，郑光在书房一个人静坐着，经昨夜一役，他在军中的威信空前绝后。

任谁不佩服这个平白召出天火的君主？正阳门发生的事在禁军口中传的神乎其神。

【回轮值：1】

他正看着仅剩的一点回轮值沉思，当初他在正阳门时，特意剩下了一点，就是留用打开【回轮商店】回收的。

但是此刻却犹豫不决，昨夜他见识到了回轮值的价值，所以变得格外珍惜，这一点回轮值可以做很多事，比如平白变出一套衣服，或是一锭银元宝……

关键时候说不好有大用。

但用来打开‘回收’，倘若里面的任务，一件都完不成，岂不是血本无归？

打开‘回收’，可能会赔本，不打开则是坐吃山空。

好一会，郑光心一横，不再犹豫，

“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