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到这种普通人被虐杀的场面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陈皮眯了眯眼,看着那个像是有钱人的小姐冲出人群呕吐,想起刚才以为的眼花,这是个很奇怪的女子。
他望着江面,发现江堤周围那些当兵的都不见了,难怪这些水蝗敢回来,他们太长时间没有出现,回来的第一时间肯定要杀人立威。
这种事今天就会在汉口传开,像船运这种消息傍晚就会传到上游,上游很多的货船就会在上游那里的码头卸货,宁愿走陆路绕过这一段水路。
明天的活肯定会更少。
林若言起身,见几个穿着统一的人上了船。
听旁边人的说是码头漕运上的人听到消息,来到这里上船去查探。
这些惨事既然让她撞见了,她决定留下一段时间,摸清这些江上的水匪人数,全部端掉。
再抬眼却见春泗娘他们两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这里,正呆呆的看着船上那里。
连他们身后的春泗春申姐弟俩跟过来也没发现,现在一家四口都成了石雕。
“不要看,回去。”林若言抱起春申,一手牵着傻了的春泗往他们的渔船走去。
春泗娘听到林若言的声音才如梦初醒,回头发现自己的一双儿女竟然也跟了上来,心下慌了起来,急急的跟了上去。
船上那一家也是他们认识的,春泗看到会不会也被吓出毛病来。
他们的儿子本就比同龄人要笨的多,被人叫傻春,连哭都不会,再被刚才那一幕吓到,完全成傻子怎么办?
林若言将春申抱回了船中,又递给了他一颗糖,春申接过后,剥开糖纸放入了嘴中,似乎并没有受到刚才那一幕的影响。
还问林若言:“姐姐,阿闹是不是被水匪杀头了?”
林若言心下一窒,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又仔细看了下春申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昨晚时候,她就发现了,这个小男孩的的表情很少,能明显看出比同龄人反应慢一些,看上去有点傻。
林若言想起自己跟他差不多年纪时,也被人叫傻子,叫了很长的时间。
她没回答,只是拿出手帕替他擦去了流下的鼻涕,他们一家穿的都很单薄。
“再流鼻涕了,自己拿着手帕擦一擦。”林若言将手帕放在了春申的小手中。
“春泗,不要怕,不要去想那些画面。”林若言抱住了一侧在颤抖的春泗。
她理解刚才那种画面对于一个普通少女的冲击,连她自己也依然还是受不了。
“阿闹...阿闹是经常跟春申玩的小女孩,就是昨晚那水匪手中一串头颅中的一个,只有四岁。”春泗的眼泪不停流出,手心冰凉。
“姑娘,姑娘没有你,我们就是那一家的下场,我们跟着你走。”
春泗娘撑着一口气, 掀开挂着的褥子进入船中,一下子瘫了下去,也顾不上呵斥春泗带着春申跟了过去。
随后跟着回来的春泗爹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的坐在船头位置,似乎是默认了春泗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