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诡异笑容一同露出的，还有那原本藏于衣服之下，如今暴露在外的殷红内脏。

“你...”

“你不是人？！...”

维尔奇没有立刻回应卡尔的惊讶，他捡起地上掉落的铭牌，在手中把玩了一下，自顾自地说道。

“布朗矿业医药集团保卫科。”

“你们大半夜的跑下水道里做什么？放炮庆祝？难道贵公司的企业文化是三更半夜在下水道开轰趴？”

他顿了顿，把身上破损的衣服脱了下来，将自己腐败残缺的身体尽数暴露在外，随后继续微笑道：

“是不是“实验品”丢了？”

维尔奇的话顿时让卡尔脊背发凉，面具下的他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怎么会知道...你究竟是谁？”

“如你所见，一个复生者。”维尔奇摊了摊手，“我知道的不多，但我知道我该知道的。”

“至少，我了解你，了解你们，所以你最好别在我面前说谎话！”

就在刚刚搀扶卡尔的时候，维尔奇发现了铭牌和卡尔的制服上都有着同样的标识：布朗矿业医药集团。

维尔奇对这个集团并不陌生，他所用的人造仿真皮正是出自这家公司。尽管该公司的医药产品价格不菲，但其在阿尔克却广受青睐。据传，这家公司背后得到了阿尔克王族的支持，所以阿尔克的各大医院或多或少都会采购他们公司的药物。

但是一个医药矿业联合集团的保卫科大半夜的在下水道做什么？

还搞得这么狼狈不堪？

维尔奇当然不可能跑出去帮他寻找救援，毕竟一旦暴露了自己复生者的身份，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他索性装傻充愣，看看能不能从卡尔口中获取更多的信息。

至于脱衣服露出身体这些小动作，只是为了吓唬卡尔，让他说实话罢了。

他现在这小身板可打不过卡尔。

从卡尔说的话中，维尔奇大致判断出了三个信：，一是与他们战斗的东西，在他们那里有明确的编号，也就是说这个敌对目标很可能原本是属于他们的，结合维尔奇以前看过的恐怖电影，他猜测这玩意很可能是这些医药公司进行实验时发生意外逃跑出来的实验品。二是这个敌对目标实力很强，能灭掉一个全副武装的小队。三是这个敌对目标已经在白玫瑰大道附近徘徊了有一段时间了。

维尔奇心中暗自揣测，卡尔他们的目标很可能就是那个袭击他、将他变成行尸的感染者。

“你...也是行尸？你跟那个恸哭者是一伙的？”卡尔摆出了战斗的架势，愤怒的语气中多了一丝惧怕。

“恸哭者？”

维尔奇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有智慧的感染者不是应该叫复生者吗，恸哭者又是什么东西？”

“你...你不知道它？”卡尔有些意外，随即再反应过来后又感到愤怒。

“你骗我！”

“你原来根本就不知道我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面对的是什么，对不对？！”

“你只是从我刚才说的话中套出了信息...该死的，我怎么总是这么蠢...”

“别激动别激动...”维尔奇摆了摆手，试图安抚卡尔的情绪，“我也只是为了确定情况嘛，万一你们是来抓的我呢？”

卡尔还想说些什么，黑暗里传来的嘶吼声打断了他的话语。

“来了！”卡尔的声音有些发颤，“队长...队长没能...”

他沉默了，再次望向了维尔奇。

“复生者，我再次请求你，去帮我寻求救援。”

“我会尽可能为你争取时间，如果放它出去的话，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因此受难...”

“你以前也曾是人类吧，我想你也...”

维尔奇走了过去，拍了拍卡尔的肩膀。

“安啦，我也是为了这家伙过来的。”

“很可能就是他把我变成了这副鬼样子，不报仇雪恨说不过去。”

“可是你...”卡尔还想说些什么，再一次被维尔奇直接堵了回去。

“你身上一件武器都没有，在这里死撑又能撑多久？”

“到时候它跑出去，追上了我，不还是一样完蛋？周围的居民不还是一样遭殃？”

“可是，就我们两个？...”卡尔有些绝望，他不觉得自己和维尔奇能挡住连队长都不能解决的恸哭者。

“谁说就我们两个了？”

维尔奇拍了拍手，另一道影子从井口处跳下，站在了维尔奇身边。

卡尔睁大了眼镜，欲言又止。

“好啦，那玩意过来还要点时间，给我看看你现在还有的装备...”

“嗯...我有一个想法...”

...

“这样真的可以吗...？”

卡尔疑惑地看向了维尔奇，后者耸了耸肩。

“你还有更好的方法？”

卡尔默然，他看向自己控制不住发抖的双手，随即又问道：

“你不怕死吗？”

维尔奇笑了，笑容中带着些许无奈与自嘲。

“死人是不会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