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晏回到山脚下的小院子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三房的小院子里,燃着一盏微弱的烛火。
福伯的面容虽然有些消瘦,但依旧可以看出年轻时,英俊的脸庞。
他满是焦急的坐在正堂内,翘首以盼,直到阿晏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凝重的神色才敛了下去。
急忙起身出去,“阿晏,你可算是回来了!”
“去哪玩了?”
“怎么今日,这么晚才回来?”
阿晏漆黑的凤眸,躲闪了下,抿唇道:“福伯让你担心了,我今天去的地方比较远,所以回来的晚了。”
然后从身后,拿出一只肥肥的野兔,在福伯面前晃了晃。
“福伯,您看我回来的时候,逮到什么好东西了?”
福伯惊呼,“哎呦,还是只挺肥的兔子。”
“我们阿晏,还真是厉害啊!”
“嗯,今晚给您打打牙祭。”
福伯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山羊胡须,一脸慈爱,“好,正好家里还剩二两小酒,待会我再喝几杯。”
阿晏点头,“好,那我去收拾兔子,福伯您去生柴火,今晚我们吃烤兔子。”
“好!”
不一会儿,阿晏就手起刀落收拾好了兔子。
福伯看他极为娴熟的,用刀姿势,眼神不禁沉了沉。
一个月前,他在碧云山的深处采草药,下山回来的时候,在江边发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
就是现在的阿晏!
而他之所以会知道,他的名字。
是根据他腰间,一块镌刻着“晏”字的,价值连城的羊脂玉佩,来判断的。
所幸他本就是,这碧云山里的游医,对于他的外伤,还是挺游刃有余的。
只是等阿晏醒来后才知,他不止是外伤,还摔伤了脑袋,记不起自己的身份与过往。
而且还退化成了,智龄只有五岁的孩童。
他们已经相处了月余,好在阿晏除了说话的时候,带了些稚气。
其他时候,倒是极为沉稳内敛,他容貌俊美,身姿修长挺拔,举手投足间还都尽显,矜贵不凡的气度。
可见失忆之前,阿晏必定也是一位,才貌双全的富家子弟。
只是可惜了,竟撞伤了脑袋,成了一个五岁智龄的傻子。
阿晏将烤好的兔子腿,递给福伯。
正好看到福伯眼底,还未收回的一抹惋惜与心疼,“福伯,给您兔腿。”
福伯接过来,“阿晏,你最近有没有想起什么,前尘往事?”
阿晏咬了一口兔肉,幽深的凤眸,若有所思的望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火焰。
“没有!”
福伯轻抿一口酒水,辛辣的滋味,从嘴角一直烧到喉咙。
他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叹声道:“你说你,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又没人来找你。”
“整日跟着我这个糟老头子,待在这四方的小院子里,以后该如何是好啊?”
阿晏目光微微一凝,声音低落道:“也许等到,该想起来的时候,就会想起来了吧。”
福伯忍不住笑道:“你倒是心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