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唐泽礼子脸色冷了下来。

如果让她知道那女人敢虐待小雪穗，她一定…会报警的！

雪穗晃晃头，眼圈蒙上一层水雾。

“妈妈最近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有几次我在午夜听见她压着的咳嗽声，我知道她怕吵到我，但屋子很小，我还是听得到的。”

唐泽礼子随之一叹。

她记得印象里的西本文代动不动就傻乐呵，很健康的样子，一晃多年，没成想就得了病。

不过也是，床铺那么繁忙的女人，怎么可能不得病呢？

“咳嗽？不是传染病吧？会传染给你么？”

“……”

雪穗可怜巴巴晃晃头，“可能是累的吧。”

唐泽礼子把她的小手放在自己手心里轻抚，又叹口气。

雪穗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从身后的书包里拿出一个由丝绸覆盖，鸡翅木制成的小盒子。

“请您收下，下周就是您的生日了，”见姑姑要拒绝，又补充道：“这不贵的。”

雪穗声音糯糯的，表情怯怯的。

唐泽礼子霎时间母爱满溢，捂着嘴巴眼含泪花。

盒子里是一个精巧的茶杯，很漂亮，但也能看出不是名贵的窑产。

她没管礼物，抱住雪穗不住道：“傻孩子傻孩子，你哪来的钱哟。”

雪穗垂眸微笑，撑开书包，里面除了书本，没别的东西。

从一本书里拿出夹着的信封，给唐泽礼子看了看。

代工小青蛙的事情她说了，说的很平淡，语气里有隐隐的自豪和开心。

她说希望打工多积攒一些钱，那样就可以让妈妈吃上更好更有效的药。

唐泽礼子又把她抱住。

“没关系，没关系，如果…如果真有不好的一天，姑姑也可以做你的妈妈。”

雪穗没说话。

唐泽礼子仰起身子，看向她，没见到那双猫咪似的眼睛中一闪而逝的狡黠，只看到泛红、几欲落泪的凄然。

“不哭不哭，姑姑说错话了。”

雪穗咬唇喃喃道：“妈妈对我很好，她对我很好…”

话题揭过。

唐泽礼子留意到雪穗没有带饭盒，又惊讶着问她是不是没吃饭。

雪穗言说吃过了，放学先回了家，吃完才过来。

唐泽礼子不由分说地给她拿来一盘好吃的糕点。

雪穗站起身，表示时间不早了，甜甜笑着告辞，并再次拒绝姑姑递来的零花钱。

临走，她只象征性的拿了一枚红豆糕。

姑姑倚在门口，目含担忧地告诉她：生活很好，记得微笑。

她笑了笑。

伴着夜幕，伴着饿了一天已经疼到抽搐的胃，草草吃下红豆糕。

五站公交，转近铁，步行回到公寓所在的小巷时，已月上梢头。

银色的月光冷冰冰的，一条土豆大小圆滚滚的小东西，踩上她被拉长的影子。

西本雪穗微笑蹲下身，用指尖戳了戳蹭着自己脚踝的小奶狗。

“和我一样，我们都是没人要的小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