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李莲花又唤了一声。
芩婆红了眼“相夷?真的是相夷的声音。”
李莲花不敢对上芩婆的眼睛,只弯腰行了大礼“不孝徒儿拜见师娘。”
芩婆慌忙去扶他,连声追问他这么些年都去了哪?让她和漆木山牵肠挂肚这么许久。
眼见重逢的两人情真意切的执手相望泪眼,洛春风不得不出声劝道“芩前辈,相夷的事说来话长,可否让我们进门细细聊?”
芩婆视线偏移,眼睛猛然一睁,惊愕道“你是?”
她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洛春风的脸,确认不是易容后视线来回游移几番越发觉得惊奇,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人。
“晚辈…晚辈…”洛春风蹙着眉,犹豫道“晚辈应当也是姓李,名字却是不记得了。”
李莲花只觉得心下‘咯噔’一声,他看着兄长平和的脸险些掉下泪来。
这么长的时间,他只顾着自己从未关切过兄长的情况了解他的过去,更是没有问过兄长为何是如今的姓名,甚至初时还扭捏于两人的关系。
一个连姓名都忘记的孩童,初时该怎么过活…
芩婆深深看了眼洛春风。“先进屋说话吧。”
进屋后,芩婆沏了壶茶水与众人坐在一处。
“李家确有二子。”她看着洛春风与李莲花缓缓将事情道来。
漆木山与他二人的父亲是至交,两人互奉对方为知己。当年漆木山得知李家遭难急忙下山,可偌大的李家只跑出两个幼童,漆木山找到他们时长子李相显已经病故,漆木山就只带回了李相夷和李相夷身边的另一个小乞丐单孤刀。
“李…相显。”洛春风轻声念了一遍,眼圈有些红了。“我…我不记得了,十岁之前的事都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自己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懵懵懂懂间就被带回了笛家堡,然后就是长达数十年的囚禁。
芩婆垂眸,神色和缓的叹道“想来是因为那场重病…”
“我家那老鬼同我说过,李家的长子相显生的格外有趣,最是好辨认。” 她心里已有结论,也不再犀利的试探,指着洛春风的腕子直言道“相显身上有两块梅花样的胎记,一块在手腕上铜钱大小,一块在后腰处。”
漆木山还同她打趣过,说相显那孩子机灵会长,去哪都丢不了。
“......”洛春风激动地有些手抖。
他拉了拉袖口,因为皮肤白净暗红色的胎记分外显眼。
那,后腰…
芩婆体贴,起身出去关上房门。
兄弟俩急着验证,急急忙忙的解衣裳。
“……有,有吗?”洛春风小心的问弟弟。
“...有。”
得出这个结论,李莲花却并没有笑的模样。
废话!
凭谁瞧见自己兄长流畅光洁的脊背全是被啃吮后的痕迹,活像是遭了难,任你现说八百件开心事也定是笑不出来的。
李莲花毫不隐晦的白了眼旁边淡定抱臂的某位盟主。
得到答案,洛春风当即喜笑颜开,一直忐忑的心终于归回原位。
瞧见弟弟板着脸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洛春风有些不解,刚想询问缘由便猛的想起一些事,瞬间红了脸面慌慌张张的套衣裳。
始作俑者倒是半点没有不好意思,淡定的冲李莲花挑挑眉头,格外熟练的替爱人束上腰封。
房门轻响,芩婆回头与门前的李莲花对视了一眼神色彻底柔和下来,一直紧绷的脸也漾出一丝笑意。
她不由的想,家里老鬼一直哽在心里不能释怀的遗憾如今也有了好结局,若他在天有灵,怕是又要欢喜的大醉几场。
拜访过芩婆后,三人在山上小住了几天,洛春风踏足了弟弟走过的每一个地方。只是可惜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否则还真挺想在此处多待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