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鸾咬住嘴唇、思虑良久,终究还是跟伏渊走了。
她了解她的大哥,也相信他确实能做出那种事。
“照顾好小氿。他若是醒了和他说,我明天还来……”一出门,伏鸾迎面碰上花萝和青鸾;
她来不及解释,匆匆离去;花萝不明就里,只好也跟着自家主子走了。
临走时伏鸾才知道,原来阿那瑰从未离去,她就站在瑶华宫的门口,等着元氿。
瑶华宫的宫人们进进出出、来来往往;
时不时小声抱怨着“烦死了堵在门口”,西域小公主也并未发作,只是退在一边;
直到伏鸾兄妹离开,她才懒洋洋地带着她的那班西域侍婢离宫回府。
青鸾望着伏家主仆的背影思忖片刻,旋即独自进入暖阁。
她盯着元氿的脸,正如他的父亲先前紧紧盯着她那般。
水葱般的手指在这清朗俊逸的脸上摩挲着,一直向下;
冰冰凉凉的手伸进元氿的衣裳,抚上他滚烫的胸膛。
“阿鸾、阿鸾……”小氿仍旧说着胡话,手在床边胡乱抓着。
青鸾见状,握住他的手,柔声说道:“我在……小氿,阿鸾在呢……”
她感到身体里一阵燥热;于是舔着嘴唇,期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她从小就进宫,这些皇子王孙道貌岸然的华丽外表下是什么货色,她再清楚不过;
也许出于面子,一开始他们会拒绝像她这样“低贱的女人”;
可只要对他们多勾勾手指,他们就会像发情的公狗般忙不迭地爬上她们的床……
“我不是叫你。我是在叫‘阿鸾’,我的‘阿鸾’。”元氿突然清醒过来。
他陡然睁开眼,却只盯着屋顶,看都不看青鸾一眼。
青鸾吓了一跳,连忙松开元氿的手,下跪赔礼道:
“殿下恕罪!奴婢是瑶华宫的利青鸾;因名字也带了个‘鸾’字;
“所以听见燕王殿下在叫‘阿鸾’,就、就以为是在叫自己。
“奴婢不知殿下叫的另有其人,还望殿下恕罪!”
她拜了又拜,却只听元氿冷笑道:“你不知本王在叫谁?
“那一声声‘小氿’,喊得可真亲热啊!
“本王如今醒了,你怎么改口叫‘燕王’了?”
青鸾再三叩首,哭诉道:“燕王殿下恕罪,奴婢再也不敢胡乱叫殿下的名讳了!
“奴婢原本在司药司做女官,做得好好的;
“可、可元氏县君见奴婢眉眼间有几分长得像她;
“便非要奴婢扮成她的样子,照云、云采女的路子去争宠,做她在宫中的眼线。
“从那日起,奴婢不仅要按她的要求穿衣打扮,连自己的名字都要改成她要求的‘青鸾’!
“眼看奴婢就要去给皇上侍寝了,皇上年近四十,可奴婢年方十八呀!
“还请殿下成全奴婢,让奴婢伺候殿下一晚,可好?”
利青鸾的这番长篇大论,虽说是胡话,可也夹杂了几分真心。
皇后之位肯定是轮不到她了;
与其在深宫蹉跎岁月、与三宫六院那么多嫔妃争抢一个老男人;
倒不如找个年轻俊秀的王爷,竞争对手还少一些。
原本她看中的是陇西王元嘉,风清月明、文武兼备、无妻无妾,再合适不过;
谁知今日元氿住在瑶华宫,就不怪她近水楼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