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闻奇便出门去了张府。
张少章是本地富商,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末,而武者地位,又比士农工商高上一截。这也是为什么张少章要送张子山去王家武馆习武,张少章虽然腰缠万贯,却没有什么人脉关系可以用来攀附大派大教。老来得子,那是张少章的心头肉,要把儿子送去当杂役弟子也是不愿意的,而王家武馆虽然教授的武学不入流,但是好就好在离家很近。
至于功法,张少章相信,只要自己一掷千金,总能在外面寻到。
这些都是张府的管家告诉闻奇的。
闻奇来到张府并没有受到阻拦,所见之处一片缟素,侍女仆从动作也急急忙忙,看起来脸上有些焦虑的样子。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闻时的弟弟,管家对他的态度也很是恭敬。
“我家公子马上就来。”管家抛下一句话就匆匆离去。
少顷,张子山匆匆赶来,似是刚从床上爬起来,头发有些凌乱,虽然匆忙,但礼节是在的,衣服倒是都穿的好好的。
闻奇简单说明了来意,表示闻时受到案件牵连,想进入书房看看。
张子山同意了,只是说道:“触景生情,先父的书房当日就被在下锁上了,钥匙只有一把,屋内一应摆件陈设,都保持着当日的模样。只是前日仵作早已来过,怕是找不到什么。”
“无妨。”闻奇请他带路,同时也在观察张子山。
这位张公子跟两件案子存在联系,可以说是有很大的嫌疑。闻奇仔细观察着张子山的外貌:额头方阔,耳垂较长,这也是他人印象中的有福之相。肤色黝黑,那是常常在室外练武的缘故,脖子活动之间,隐隐露出白皙的皮肤,跟头脸对比明显,形成了一条分界线。大家公子,练武也不像寻常武人一般光着膀子练武,所以晒印不均匀。
再看五官,浓眉大眼,颧骨高耸,眉弓突出,在下面的眼窝处投下两道阴影。眉弓与鼻梁连接的地方高度落差大,在鼻子上投下一道断痕,也是因为其鼻梁低矮。两片宽厚的嘴唇上有一抹嫣红,闻奇知道,这是习武之人气血旺盛的特征,就像心脏不好的人嘴唇发紫一样。
“就是这儿了。”
房门打开,闻奇定睛观察。
这处书房设置十分精致,左右都设有雕花木窗,窗户此时都紧紧闭着。
屋子右侧有一张镶嵌了大理石板的乌木桌子,正对着左面的书柜。
屏风一张,放在书桌的后面,后面似乎还有空间。
黑漆案几一张,置于书柜右侧。椅子两把,一把放在桌后,一把置于矮几右侧,正倚着紧闭的窗户。
一鼎香炉置于墙边,与屏风处于同一水平。
旁边有一个广口双耳瓶,颜色青白,内置书画几卷。同样的瓶子在书桌左侧亦有一个。
所有家具造型简约,看起来很是素净。闻奇知道这个朝代与宋代相近,有相似的艺术风格,只是有不少细微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