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电工认识多年，交情不浅，但这个电工并没有另一个那么仇视法律和公职人员。”
布莱克那双冰蓝色瞳眸微微泛冷，像是覆盖了薄薄的寒霜。
“根据社会阅历来看，他很胆小，也很没原则。”
“他怕了，或许会愧疚，或许会狡辩，但死去的人无法复活。”
“他选择了同流合污。”
雷伊思索了下：“你打算到他那里骗话，让他主动认罪？”
布莱克摇头：“他不敢认。”
“但他会供出同伙的异常，从而掩盖自己从犯的罪过。”
“到时候缪斯偷偷录音，然后我们去找另一个电工。”
布莱克冷哼一声：“一个懦夫一个脾气暴躁的炮仗，绝了。”
“一般这种团伙犯罪，犯罪成员都有一种归属感、认同感、成就感，当人在感受到背叛后的极度愤怒里，理智能保留多少呢？”
“这种炮仗还能淡定吗？”
卡修斯沉默了一下。
他默默坐得离布莱克远了点。
雷伊点头：“那就按布莱克说的办，大家都休息一下，凌晨四点我们去乌苏里市找那个电工。”
盖亚回道：“好！”
其他人已经趴下闭眼睡觉了。
雷伊垂下眼皮看着他们，深绿色的双眸修长漂亮、温润柔和，宛若精雕细琢的翡翠玉石。
他站起身，把灯都关了。
会议厅回归了黑夜。
——
“那帮战神联盟真可恶！”悬浮列车内的清洁工跟同伴吐槽，他知道雷伊他们肯定找了他们这帮人的资料，肯定知道了他们的事。
他的同伴穿着普通的白衬衫和黑西装裤，手上老茧却十分厚重，不像是经常坐在办公室前的。
“都知道我们过去被怎么对待了，他们还要抓捕我们！”
“我呸！”
他的同伴拽住他的衣领：“你特么给我小声点！阿莫那小子自己跑了，你找的那俩人不肯碰战神联盟的霉头，只有我们俩！”
“干完这票大的，我们就出名了！谁能想到雷霆守护局居然被我俩给炸成粉末啊？这次的炸弹可没有市公安局的那么小了。”
他搓了搓手，嘴角上挑。
“这都是被他们逼的。”
“我们都是被逼的可怜人。”
雷霆守护局建立在崖角，位置高险，所处的城市也距离希拉里市跨了近半球，等这两个危险分子到达市区，赫尔卡星已天光大亮。
此时凌晨六点。
布伊尔的生物钟在五点半，但不用上学时她都醒来后继续睡，六点半的闹钟响起，她起身关了它。
不用上学，但要训练和学习。
布伊尔面无表情。
“嗯？”倏然左边手臂传来刺痛和骚痒，她抬起来，低头一看，整个人都愣怔住了。
白皙的手臂上布满了划伤，皮肤满是干涸的血，暗红色的血印贴在皮表上，勾勒出皮肤机理。
布伊尔懵了。
昨天有采花大盗进来她房间，发现她醒不来就生气地刮她？
有点离谱，应该不是。
有人闯进来她肯定会醒来。
“算了，不想了。”布伊尔懒得深究，这点伤还没割腕割大腿割肚皮时痛，轻易就能忽略过去。
更何况系统说的每月最后一日的灼烧之痛，她没被火烧过，但看那些从火灾里重伤的人就知道有多痛苦，至少比这些伤来得痛。
布伊尔换回平时穿的衣服，看沾上血的白睡裙挺有战损美的，血腥味也还算好闻，直接塞回衣柜。
不洗衣服，但地面上的血迹肯定要清理，她伤心地去厕所拿来湿拖把，一路从卧室清理到厨房，看到了台上那把沾血的水果刀。
哦，她自己刮的自己。
失策了，居然开始梦游了。
还好雷伊他们都出门了。
布伊尔还惦记着她的羔羊，清理完了直接出门晨跑，打算半小时内跑个五公里，边跑边找羊。
可惜的是她都跑完了，连个人影都没见到，只得失望而归。
看来还是不够胆子。
布伊尔已经跑进了市区，她的长相太过惹眼，昨儿跟战联一起下馆子时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周边的早餐店热情地喊着她。
他们都以为是战联的新成员，布伊尔冲他们笑了下，拿着缪斯给的零花钱点了碗面，坐在木椅上百无聊赖地在餐桌上画圈圈。
“吃饱喝足才能干大事。”两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走进店里，一个身上有点臭味，瘦瘦小小，另一个烟味很浓，手上老茧很厚重。
他们一进来就看到，窗边坐着个穿白色战衣的雌性精灵，她戴着白手套，一手在桌上指尖画圈，一手撑着下巴，眉眼忧郁。
身后未展开的黑翅依旧庞大，羽毛修长漂亮，被风轻轻吹动。
那个瘦小的男人喉结动了下，低声道：“如果我那相亲来的老婆也这么漂亮就好了。”
他的同伴嗤笑一声：“想什么呢？这种绝色美人还需要相亲？别说普通人，精灵都上赶着追。”
布伊尔听到他们的对话，但懒得把注意力放在嫌弃媳妇的屌丝，服务员姐姐一来，她就把人家笑得脸红心乱，才低头吸面。
要不是对面那俩男的视线让她烦，她可以笑得更开心。
布伊尔吃干抹净，一刻不想多待地转身走出店门，张开翅膀飞起来，等那俩人囫囵吃完出来，只能看到空中移动的一枚黑点。
“她飞向雷霆守护局了！”清洁工阿杰脸色一沉，“原来是战神联盟的人，看来是留不得了。”
罗伦眯起眼：“就这么死了，就太可惜那张脸和身段了。”
“让她尝尝，我当年被隔壁那畜牲逼着做这种事时的痛苦。”
“法律不是护着这些女的吗？那就来抓我啊，她要是想让所有人知道她被我们上了，就抓啊。”
阿杰瞪大眼：“她的身手估计和战神联盟其他人不相上下，我们俩哪能搞得了一只精灵？”
罗伦阴森地笑了下：“我带来的工具箱除了炸弹还装着微型麻醉枪，会让她清醒却无法动弹。”
“单纯的子弹没法对付精灵，但麻醉药却是可以的。”
“没了力气，就无法放招。”
他俩话题中心的当事人正坐在守护局屋顶，她不满足于一米六，想晒太阳补补钙，就带着刚打印出来的历史资料飞上来边晒边看。
赫尔卡星历史跟地球的相差不大，无非也是一些社会变革、文明更替、科技兴起，只是明显区别的是赫尔卡星还有守护精灵。
布伊尔看得入神，目光专注地在资料上浏览着，小腿随着清风晃啊晃，丝毫不知危险即将到来。
——
拿到那个电工的招供录音后，另一个电工罗伦跟清洁工阿杰都找不到了，便退而求其次寻来那两个外卖小哥，他俩和缪斯唇枪舌战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认罪。
期间他俩气性上来还说缪斯的荤话，被盖亚狠狠踹了两脚，然后就说他们逼供，又赖起他们来。
直到缪斯拿出正在运作的录音笔，冷冷地说了一句他们刚才的话都被录进去，才得以作罢。
随着缪斯的话语，雷伊在桌上摆出一件又一件搜罗来的证据，包括他们平日对公安的大放阙词、以前的经历，将他们的借口堵住一个又一个，最后终究哑口无言。
布莱克冷笑：“刚才不还理直气壮地说怀有敬畏之心？”
“你们在骗人。”
兄弟俩比较年长的那个男人，沙哑着声音道：“我们认罪。”
“哥！”另一个急了。
“别说了，没用了。”他的兄长望向雷伊，犹豫了下才道：“你们还要抓阿杰和罗伦的话，就回你们的雷霆守护局吧。”
“他们这次的目标是你们，不是杀你们，而是借你们出名，让公众了解到他们的过往。”
“毕竟这次爆炸案，公众所了解到的他们的信息。”
“仅仅是不可饶恕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