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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

二零一七年十一月三日

神州大地

濒临广阔东海的神州齐鲁省,自古便是中原地区的文化圣地,传承自春秋战国时期的齐鲁儒家文化,随着居诸不息,寒暑推移,历经五千年的岁月更迭,其文化圣火也生生不息。

居住在齐鲁大地的千家万户,将其文化经典、奇闻轶事、代代相传。

作为齐鲁省的首府,临淄,更是为了将此传统贯彻到底,将本地文化传承下一代,看作是十年磨一剑,一朝试锋芒的“宏图伟业”。

这才有了今日的“校省合作”。稷下一中中学的“稷下学宫博物馆参观游览”活动,正在临淄城如火如荼的进行。

虽说时代已然迈入了一个崭新的二十一世纪,各地城市发展日新月异,繁华昌盛。不是高楼大厦林立入云,就是铁路梁桥纵横分岔。但对传承千年已久的“临淄古城”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刹时“呼!”的一声声响,掀起了一阵喧嚣。一辆小轿车,在城中古道飞驰袭掠而去。惊的“稷下一中”师生游览团唯恐避之不及。

伴随着车尾一连串“噗!噗!”的声音,还有令人呼吸不畅,难受作呕的汽车废气。这最是令人不喜。

“咳!咳!咳!”

初三三班的田熙一阵猛咳,灰尘废气入鼻入喉的,如刀割般的刺啦感觉,逼的田熙一脸通红。

“谁这么有病嘛?不好就去医院,在意下别人好不好?就不能小声一点吗?”

师生团里,某一学生一脸鄙夷不屑,连珠式的发问,听其语气已经是十分恼怒。他回头一瞥,见是田熙,冷哼一声,不欲搭理。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的田熙,又是这样不明不白的就得罪了某人。他没作任何辩解,任凭脸上多显露几丝冷峻阴沉,后又继续跟随着人潮的涌动前行。他自打进中学以来,就因其沉默寡言,一遇与陌生之人说话的境况,就支支吾吾,不知所措的性格,融进不了集体。

他也知道自己反应之慢,之迟缓为自己带来多大麻烦。作为学生,每日在学校生活的时光,都是在上课与下课之间,悄然度过的。

但田熙不像他人,下课后,经常是三两四五的同学好友聚在一张小小的课桌,讨论各自话题。独来独往的他,只有一书包残破不堪的历史书籍相伴相随

不善言语交际又愚钝迟缓的他,一直认为只有书中的宁静,才能赐予他深惟重虑,冥思苦想的光缕寸阴。不过他也不是没有朋友,所谓相知无远近,万里尚为邻。

虽然朋友们,不尽在一个班级,可他们也是一个中学,一个镇里。田熙习惯自己一个人在班级里过着独来独往的生活,即使受到种种委屈,也无意向任何人倾诉,校里校外对他而言,就是两个世界。

稷下镇,就在他们此次前去的稷下学宫遗址博物馆的附近。他们的家就在那里,成长十多年的地方。那里有着他最可贵的友情回忆。

印象中最为刻骨铭心的十一位挚交好友与他一起。在学校受尽的委屈,总是可以从他们那里得到百倍的慰藉。

不知不觉稷下一中的全体师生已然来到博物馆的大门前。

说是一处遗迹博物馆,其实并没有多少看点。或者说对博物馆感兴趣的人,本就没有多少。

一片荒凉贫瘠的褐黄土地,都是预备开发的。还未正式修建。只有一块石碑孤立在前,格外显眼。上书四个赤红大字,稷下学宫。

田熙所在班级的班主任,正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为学生讲解稷下学宫的故事。

稷下学宫,为战国时期的诸侯,齐国国君所立,作为当时华夏第一所官办学院,可谓世界的文化中心,聚集了当时神州所有的学术思想,经典古籍,以诸子林立,百家争鸣,为昌隆鼎盛之境况。因位于齐国国都,临淄的城门,稷门附近,又是国君所立,国君时常在此听学聆讲,故名“稷下学宫”。

期间群贤毕至,名人荟萃,兴盛时期,汇集了天下贤士多达千人左右。由于不少人是善于把学术和政治结合起来游说当权者的能手,故在齐宣王时,受上大夫称号之稷下学士,多达七十六人。

当时,凡到稷下学宫的文人学者,无论其学术派别、思想观点、政治倾向,以及国别、年龄、资历等如何,都可以自由发表自己的学术见解,从而使稷下学宫成为当时各学派荟萃交融的中心。

由此衍生出了主宰战国时局的共十二个,分别承载自家学问的门派。现代总称为:

道、儒、阴阳、墨、

纵横、兵、法、名、

农、医、小说、杂、

喋喋不休的边走边讲,不知不觉间已然过了一个小时。不少学生都已听的头昏脑胀,眼晕目眩。个个如同被抽干了灵魂的空壳,只知道一步一挪,在老师提出问题时,一应一和。

田熙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无人知晓,无人关注。只凭他自己,依照书里所言,按图索骥,去寻找自己熟悉的地方。

当他走到另一处空旷的草地时,一群晃动的人影逐渐在眼前清晰起来,只见在那片空地前后两边,各自竖起一大块结实的木板,木板上都挖了一个大洞。

一群学生,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皮革制成的皮球,把草场当球场,使尽浑身解数,正踢的不亦乐乎。

“那好像是大哥带的球队吧”

田熙暗自呢喃道,定睛一看,一个身材十分壮硕,皮肤略棕,尤其是五官上,因鼻梁高挺,嘴唇厚实,再配上那抢球过人的矫健身姿,特显精神抖擞。

定是他大哥李昭林没错了,他大哥与他同班,学习不佳,甚厌读书,每日除了学校球场能看见他的身影以外,其他时刻,你总能在他倚睡的窗边找到他。

从早睡到下午放学,就直奔球场,老师干脆弃之不顾,不管不问。以免惹事上身。因此他大哥李昭林,能够蝉联三届的“睡神”称号。

或许是“同病相怜”他大哥跟他在一个班级,同样不受师生待见,也或许因缘际会,田熙无意之中喊的一声大哥,成了他对李昭林独有的称呼。

他们所踢的球,田熙认识,那是专属于战国齐国的娱乐项目。也是临淄特有的娱乐文化,号称八娱之一的“蹴鞠”

临淄八娱分别是:“吹竽、鼓瑟、击筑、弹琴、斗鸡、走犬、六博、蹴鞠”等八个娱乐项目。这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现代那么多纷繁复杂的娱乐项目的古代,这就是齐国百姓打发休闲时光的最佳选择。

“赵小庆,你眼睛长到天上去了嘛,球在那边!那边!”李昭林的催促声,在球场上扩发四散。

那名叫赵小庆的学生,也是初三三班的,一听命令,连跑带颠的飞奔至皮球飞落的地方。其动作之难看,引得球场阵阵嘲笑。

推己及人,那跟对自己一样的语气,尽数扑向赵小庆的身上。田熙感慨无数,赵小庆也跟自己一样,暗地不知道要受多少欺凌,才能让如此卑微跌宕的命数迎来终结

自从田熙与他相识后,看他整天憨厚傻乐的样子,或许正像老话所说的“傻人有傻福”吧,不必焦虑烦心,整日高枕无忧。

但还是放不下心的田熙,曾央求他大哥,在关键之刻,望能凭他纵横南北球场时,认识的诸多兄弟,护得赵小庆一二。

“大哥球场正酣,还是不便打扰的好”田熙抿嘴一笑,摇了摇头,自顾自的离开了球场。

刚出草地,就被一只手轻拍了后背。回首一望,又是熟人。田熙与不经意间站在他身后的三人,对视一见。

“嗯?燇宸,子轩,文启,你们什么时候来的?”田熙一惊,看见熟人又是当下一喜,轻声笑问道。

“嘿!熙,你看什么呢,我们该走了,昨晚说好今日要去探洞的”

三人排列,站在最中的一人脸型方正,肩膀宽阔,腰腿强健。他胸膛挺直而立的面向田熙说道。

探洞,是他们近几日十分关注的话题。起因是,他们所生活的稷下小镇附近,不知怎么,有一处隐蔽洞穴,时常传来怪异声响。

听说前些日子,稷下镇出了一伙盗贼,深入学宫背后一片丘陵的墓室以后,发现了一座虽被腐蚀千年,但仍能从残留的轮廓中看出不少的牢狱古迹。

但里面十分骇人,堪称惨绝人寰的屠杀场。那里的血腥场面,据最先得知这个隐秘消息的吴子轩说,若是发布上网络媒体,打马赛克都掩盖不住那瘆人的新鲜血迹。

稷下镇中,不知受何人所请,在临淄的紫荆山里,道教天齐观的数十名道长,曾下山作过法,以求驱邪逐魅,安抚城镇。因父辈与天齐观多有来往的,田熙另一名好友,蒋润淋,自幼在天齐观里帮工作活,参法悟道。虽未正式拜师,道观里的的诸位道长都称起为“小师弟”

诸位师兄下山作法的地方亦在田齐王陵的附近,也就是田熙等人预备寻探之所在。许是得了官方的批准,他们作法之处,就在墓中。

田熙知道蒋润淋曾亲自去过,便去征询过他的意见。得到的回复却是……

张燇宸,吴子轩他们之前踩点不少次,才成功找到了盗墓者在山丘附近留下的隐蔽盗洞,二人欲趁着学校组织的这次游览,下定决心要干件大事。

不知是为了图刺激,还是找自虐,专家都不敢盲目下探的墓,他们就这么有兴趣。田熙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从小燇宸,子轩他们总是对这些令人恶心作呕的东西感兴趣。田熙虽不怕,但也不想吐个不停。

燇宸、子轩、文启这三个胆子大、不信邪,不怕死的,个个摩拳擦掌。

他们三人在田熙十二位挚友名列中,最是胆大,自小便崇尚各种奇闻异事。

翻弃屋、攀崖壁、探洞下穴,走溪蹈河。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作天高地厚,田熙也在他们的带领下,得过一点皮毛。

原本已是商量妥当,计划周祥之事。但此刻,他却犯了难,心下多感些许踌躇不安之意。但他还是不能推辞。

毕竟自己是一向主张旅行冒险的。毕竟年少的热血总是不甘冷却的。一探究竟的欲望薪火,也是不甘被磨灭的。

想到这,一鼓作气的他,又向张燇宸等人问道:“就我们这几个人?老徐,宏宇他们呢?老徐,应该是最不能接受这种环境的吧,万一真有什么肾肺肝脏,人皮人骨什么的,她一个女生,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