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俭将军，我要如何，才能像您一样升为将军？”

若是其他人这样问，廖化只会怀疑那人脑袋被驴踢了；但是眼前的这个人，真诚的让他无言以对。他手下军士，并非没有能力出众之辈，可对于大多数贫困人家出身的士兵而言，能够毫发无损的升到都尉校尉，已经是祖坟冒烟了。

廖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请随我来。”

两人纵马来到一处高地，阳春四月，花香四溢。低头看去，当阳城尽收眼底，炊烟袅袅。

举目远眺，一条银带蜿蜒在荆楚大地，乃是汉水。汉水自秦岭南麓发源，流经襄阳，最后在武昌汇入长江。

上个月，赵云在汉水上游偃旗息鼓，大败曹军，扩大了汉中之战的战果。

而如果历史没有偏差，三个月后，关羽军将水陆并进，兵临襄樊，威震华夏。

“郭壮士，你是哪一年离开新野的？”廖化突然开口问道。

“皇叔从新野离开的第二年，建安十三年。”

“是何季节？”

“金秋十月。”

“那你又是哪一年到襄阳的？”

“建安十九年。”

“你在襄阳住于何处？可有什么邻居？”

“城东破鼓巷中，已近城边。周围除一老妇，再无他人。”

郭破虏对答如流，因他早料到或许被再次盘问，早已在心中假想出从小到大的完整经历。至于为何知道破鼓巷的名字，乃是因为上一世他生于襄阳，长于襄阳，听城里老人说，破鼓巷之名乃先汉时期所命，故而编造在自己的故事中。

“那敢问郭壮士，曹操称魏王，是在你到襄阳之后，还是之前？”

郭破虏顿时怔住，曹操称魏王时，各城均有庆典，如若自己真在这个时代的襄阳住过，自然印象深刻，他万万没准备到这个程度，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到。

“呃，容我回忆...”

“那么又请问郭壮士？你在新野从小到大，共十三年，襄阳只七年，说话却毫无新野乡音？你说在襄阳遇到游侠，学武多年，可又有那位游侠会久居一城？你告诉华老先生，宝刀乃自祖先流传至今，可那刀却明光锃亮。过去七年，你若想入汉军，随时可来，为何却偏偏选在襄阳封城之际？”

廖化一连串发问，语调越来越高，郭破虏只能原地语塞。

“前日你那番话，看似合理，实则漏洞百出。”廖化淡淡说道。

不容郭破虏解释，廖化接着说道：“不过你不必担心，这几日我一直在观察你，你虽非实言，但也绝非曹魏细作。实不相瞒，军中还有一项要务，那便是刺谍反间，由我负责。我杀过七个曹魏细作，他们身上颇有相似之处，你却与他们决然不同。三个月前，便有一人，就死在你脚下那块地，尸首被推落山崖。”

廖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孤冷，又极快的恢复如常，郭破虏并未察觉。

事已至此，郭破虏只得说道：“将军言尽于此，在下也不再隐瞒。在下并非出生新野，却也从未去过襄阳。至于从何而来，请恕我难以说明。但效力皇叔，匡扶汉室，救百姓于水火，确实是在下心愿。”

“那就不必说了，人人都有难言之隐。”廖化摆了摆手，接着说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何其壮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