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李清白心里一阵烦躁,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回答错了。
他一拳砸在墙上,塑料墙纸包裹的大理石瓷砖应声破碎,他猛然睁开眼睛,眼前裸露的墙缝中竟露出一只干枯的手。
“卧槽!”
李清白吓得怪叫一声,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朱迪眼疾手快一把将李清白从地上扶起。
“怎么了白哥?”
“你看辣是什么?”李清白牙齿打颤,话都说不利索了。他伸出手指着刚才砸碎的墙面。
顺着李清白手指的方向看去,朱成哇的一声,眼睛里冒出星星:“兵马俑!”
“兵你个头!”李清白拉住朱成的手就往外跑,但因为脚上带着脚镣的缘故根本跑不快,“那是僵尸!”
话音刚落地,墙面上的塑料墙纸簌簌剥落,几具被浇筑在墙中的僵尸摔在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墙缝里藏僵尸,就知道这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精神病院!
但更让李清白感到头皮发麻的是,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几滩猩红的鲜血,正隐隐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腐朽味道。
“踏!踏!”
眼看只差一步就要跑到门口了,忽然一阵腥风刮过,沉重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一具高大的男尸已经从血泊中缓缓站起来,迈着僵硬的步伐向他们逼近。
李清白转身飞起就是一脚重重蹬在男尸的胸膛之上,但下一刻却惊恐地发现丝毫阻挡不了男尸的脚步。
难道是因为还没来得及吃饭?没有力气?
塑料脚镣哗哗作响,李清白这才反应过来,都怪这副碍事的脚镣!
朱成惊异地看了李清白一眼,疑惑道:“白哥,你还会功夫呢!深藏不露啊!”
可这个节骨眼上,李清白哪里还有时间跟朱成扯皮。正要跨过门时,门外却隐约晃过几个人影。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秘密被发现,这是来杀人灭口了吗?”李清白脸色微微一僵。
眼看唯一的出口也被堵死了,李清白拽住朱成就往反方向跑,脑海中疯狂回忆着昨晚师父是怎么干掉僵尸的。
桃木剑!朱砂符!浸狗血的糯米,黑驴蹄子!童子尿!
眼下手头却连一样趁手的道具都没有啊!
李清白还在思考,但身后的脚步声却越发清晰,他回头望去,密密麻麻的僵尸在沾染了地面上的血渍后纷纷动了起来。
无数道僵直的身影在水雾中若隐若现,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
忽然之间他想起了那个牛鼻子老道在面对绿毛僵尸时,跟他无意间提起的一句话:僵尸只会攻击活物!
“不能呼吸!”
拼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李清白瞬间止住了呼吸,顺手死死捂在朱成的口鼻之上,不让他发出一丝声音。
无数僵尸已然包围了上来,在将要扑向他们的一瞬间彷佛失去目标般停滞在半空中,李清白甚至能看到他们干枯锋利的指尖。
果然...有用!
可朱成很快就坚持不住了,只露出的两只眼睛中爬满狰狞的血丝。
“白哥!”他从喉咙里艰难挤出两个字。
该死的!怎么连这么一会儿都坚持不了!李清白急地额头直冒冷汗,却丝毫不敢松开手,反而捂得更紧了。
如果现在选择放开手,那他们两个谁都活不下去!
就在这时,浴室门外忽然有个声音传来。
“14床!快放手,你在干什么!”下一刻蓝晴的呵斥声在他耳边响起。
浑身颤抖的李清白瞬间如遭雷击,他猛地睁开眼睛,却惊恐地发现自己还在病房里。
他低头看到自己正骑坐在朱成的胸前,双手死死捂住他的口鼻。
蓝晴一个箭步冲上来,拉开了一脸茫然的李清白。
脸已经憋成猪肝色的朱成这才能稍微喘上气来,他艰难挪动着肥胖的身躯下意识想要远离李清白。
朱成的眼神仍残留着恐惧,他不敢想象若是蓝晴再晚来半分钟,可能他就真的要交代在这儿了。
“朕不要在这儿了...”
“朕不要在这儿了...”
朱成披着精神病院的床单身体抖成筛糠,“朕再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玉玺藏在哪里了。每个人都想害朕......”
“对不起...对不起朱成,我不是故意的......”李清白瘫坐在病房光洁的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那双手,刚才差点捂死了朱成,他自己却浑然不知。
他的记忆定格在僵尸扑向他们的那一刻,明明他只是想救朱成,却差点铸成大错。
李清白痛苦地捂住脸低声哭泣,但病房外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心跳猛然间加快,这个脚步声他太熟悉了,跟刚才在浴室里听到的脚步声一模一样。
他抬头望去,几名高大的保安已经冲了进来,手持电棍扫视一周后问,“发生什么了?”
在李清白眼中,那些身穿制服保安的身影与脑海中那群僵尸的身影渐渐重叠在一起,他发出一声无比惊悚的尖叫,拼命捂住自己的嘴巴蜷缩在墙角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14床又犯病了,我先去通知医生。”蓝晴用手指着李清白,“你们把他带到禁闭室。”
听到禁闭室三个字,李清白的身体如肌肉记忆般抽搐起来,无数血丝瞬间爬上他的眼珠,他失声大哭:
“不要!我不要去!”
但不容他拒绝,几名面无表情的保安已经围住了李清白,为首的一人狞笑着按下电棍的开关,熟练地杵在李清白的腰间。
李清白身体一僵,直挺挺倒在地上。
显然这种事情他们已经做过不止一次了,早就已经轻车熟路,知道电哪里能让人快速老实下来。
熟稔地从口袋中掏出尼龙束带,打了一个漂亮的海盗结后,像是拖着一条死狗般将李清白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