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冰是从哪里买的?”
“是蛋糕店卖冰淇淋蛋糕送的干冰,他把罗家勇约到湖边的偏僻位置,先迷晕,再灌酒,再把车启动打开空调,然后在座位底下放了一堆干冰,后来干冰都化了,罗家勇在车里二氧化碳中毒死亡。”
“这个严立冬太鬼精了!”
孟雨欣之后又讲到严立冬如何杀死了刘跃亭,当天刘跃亭胁迫孟雨欣进了严立冬家,严立冬从侧面突袭刘跃亭,将其持刀的手腕控制住,一番搏斗下将刀插进了刘跃亭的心脏,之后由孟雨欣正当防卫结案。还有严立冬装扮成快递员打劫了石天龙孟雨欣配合去金店买了金条、因为陶文星强奸了严子萱,所以严立冬杀了陶文星,还有陶文星的帮凶陈立仁……
陶祝融如梦初醒,知道答案后他一度后悔当初错听刘跃亭的损招陷害严立冬出气,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他如今面对的是生死存亡的危机,如果他不杀严立冬,严立冬马上就会杀掉自己,“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选择了。”
成功审讯孟雨欣,给陶祝融以不小的鼓舞。搁在以前他一定是花钱拐几个弯雇佣杀手,以避开责任,但现在情况危急,一个是没有时间去找人,另一个顾虑是找到的杀手若不靠谱让严立冬逃脱,自己可能死得更快,所以思来想去,陶祝融决定自己动手去干掉严立冬。
陶祝融先是选定了谋杀方案,然后让手下去拉九院夜间值班的保安下水,晚上在重症病区负责值班的是一个老头,陶祝融手下先是递烟套近乎,然后拉家常,攀老乡,请喝酒……送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真金白银的好处,什么岗位?责任?原则?统统见鬼去吧!值班老头端着酒杯问道,“你们要进重症病区干什么?里边关的都是疯子。”
“我们打算带走一个病人,他对我们很重要。”
“那好!我那天就多喝点酒在值班室睡觉,你们动作麻利点,反正最后问起来,我就说我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
“好!一定一定!来,干!”
危险正一步步逼近严立冬,但没有人知道。那天下午,万风与施无畏一起探视过严立冬,严子萱也来探望过父亲,没想到,这是他们与严立冬见的最后一面。
这天夜里,严立冬睡着后迷迷糊糊觉得有人拍他的脸,“喂!醒醒!看谁来看你了?”他睁开眼,屋子里很黑,床边坐着一个黑影看得分明,严立冬惊觉得想坐起来,但是突然发现不自由,人整个被捆在了床上,扭动身体动弹不得,想张嘴发现嘴上被贴着一块胶布,“呜”抗议的声音只能在鼻腔处有点共鸣,仅此而已。
“没想到吧?你严立冬也有今天,我是陶祝融啊,你不是想杀我吗?今天我给你送上门来了。你认为我不应该报复你,你这不一样报复了我吗?当初如果换做你是我,你也会那么做的,所以,你不要自以为是他妈正义的化身!”那个黑影凑到严立冬的耳朵边轻声说道,语气充满戏谑调侃的味道,“我可被你害惨了啊!你以为你干的破事所有人都不知道?你怎么那么聪明?要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今天来就是让你死个明明白白。”
严立冬只能睁着眼看着这个黑影,在黑暗环境里时间长了,眼睛也能瞧见个大致轮廓,这个人确实是自己的仇人陶祝融。
人的认知常常与处境有关,陶祝融早已习惯于操控别人的命运,当自己受挫时通常不会反思,而是习惯从别人身上找原因。
“当初怎么没有直接弄死你啊!我手下留情只让你坐了几年牢,我真后悔,留着你这个祸害给我添了那么多乱子,制造了那么多痛苦,你居然杀我儿子?你放心!我今天杀你之前就是要告诉你,我先杀你,再杀孟雨欣,她现在是你姘头了,难怪当年冲进办公室坏我好事,她一个破鞋值得你这么做吗?你放心,我会让她去阎王爷那里和你团圆的,告诉你,孟雨欣在我手上,她刚开始还不肯说,但是经不住我吓唬,她就全部交代了,你装疯卖傻,你去放火,你比职业杀手都厉害啊!关键是你会演戏,你把所有人都骗过去了。对了,还有你女儿,听说你把女儿找到了,真有能耐!警察都找不到,你能找到,你真是个人才啊!我正愁找不到她在哪里,她自己蹦到我眼前了,是你故意让她扮成保安进我公司来卧底是吧?行啊!这如意算盘打得真好,在她没动手之前,我会解决她的,呵呵!谢谢你把她送上门!”起初,陶祝融还能控制声音,但说着说着语气越来越重,黑暗遮住了他满脸的狰狞。
严立冬拼尽全力想挣脱绑绳,但徒劳无功,他冲着陶祝融怒吼着,可是声音根本发不出来,愤怒使他全身肌肉紧绷,他只能怒视对方,而越是如此,陶祝融越是开心,他凑近到严立冬跟前,与他对视,“跟我斗?你有什么资格?行了,不跟你废话,该送你上路了。”
陶祝融先是打开一个小手电照亮,然后打开一个小盒子,取出注射器和几个小药瓶,将药水抽入针筒,刷开严立冬的胳膊,找准静脉扎针,将药水全部推了进去,“幸亏你瘦,不然这针还不好扎呢!怎么样?我虽然不是护士,这打针的水平还不错吧。”陶祝融以胜利者姿态冷笑道。
严立冬彻底放弃了抗争,整个人松懈下来,眼角流出两行清泪,人生最后的时刻他冲着陶祝融笑了,若不是嘴上贴着胶布,这笑容应该很阳光,借着小手电的光,陶祝融看到了这笑容,又变得怒不可遏起来,“半只脚踏上奈何桥了,你还有心思笑?你他妈别是犯病了吧?哦!忘了,也许是药物起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