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红棉倒是想让慕容复杀了钟万仇,然后邀请段正淳来万劫谷长住,但当着甘宝宝的面,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阿朱那边,接到慕容复的任务后,就和叶二娘来到了少林寺。
少林寺守山门的是一个叫止清的和尚,见到阿朱和叶二娘,便凶霸霸的说道,女子不能进少林寺。
阿朱想和他理论,却被叶二娘拉住了。
到了傍晚时分,叶二娘偷偷潜入少林寺山门,将那个止清和尚制住,然后带了出来。
阿朱的改装易容之术,妙绝人寰,她踩木脚增高身形,以棉花耸肩凸腹,更用面粉糊浆堆肿了面颊,戴上僧帽,穿上僧袍,很快就变成了止清的样子。
阿朱进去试验了一番,竟与止清日常见面的止湛、止渊等人也认不出来。
阿朱将止湛骗到了山门之外,然后叶二娘再次出手,将止湛也制住了。
阿朱将叶二娘,易容成止湛的模样,然后二人大摇大摆的进入了少林寺。
到了菩提院后,阿朱和叶二娘发现里面还有五个僧人。
这五人都是中年僧人,他们都坐在蒲团上诵经。
易容成止清的阿朱突然说道:“师兄,这菩提院中空荡荡地,有什么经书?师父为什么叫咱们来看守?说什么防敌人偷盗?”
左首一僧微微一笑,道:“这是菩提院的秘密,多说无益。”
阿朱不仅易容功夫了得,连声音也伪装得一模一样,这几名僧人都没有听出异常。
而叶二娘则没有这个本事了,所以只是低着头,坐在阿朱旁边。
阿朱继续说道:“哼!我瞧你也未必知道。”
左首的僧人受激不过,说道:“我怎不知道?‘一梦如是’……”
他说了这半句话,蓦地惊觉,突然住口。
阿朱问道:“什么叫做‘一梦如是’?”
坐在第二个蒲团上的僧人道:“止清师弟,你平时从来不多嘴多舌,怎地今天问个不休?你要知道菩提院的秘密,去问你自己师父罢。”
阿朱便不再问,过了一会,道:“我到后面方便去。”
说着站起身来。她自右首走向左边侧门,经过自左数来第五名僧人的背后时,忽然右脚一起,便踢中了那僧后心“悬枢穴”。
悬枢穴在人身第十三脊椎之下,那僧在蒲团上盘膝而坐,悬枢穴正在蒲团边缘,被止清足尖踢中,身子缓缓向右倒去。
阿朱出足极快,却又悄无声息,跟着便去踢那第四僧的“悬枢穴”,接着又踢第三僧,霎时之间,接连踢倒三僧。
阿朱伸足又踢左首第二僧,足尖刚碰上他穴道,那被他踢中穴道的三位僧人中,有两人从蒲团上跌了下来,脑袋撞到殿上砖地,砰砰有声。
左首那僧吃了一惊,跃起身来察看,瞥眼见到阿朱出足将他身右的僧人踢倒,更是惊骇,叫道:“止清,你干什么?”
阿朱指着外面道:“你瞧,是谁来了?”那僧人掉头向外看去,阿朱飞起右脚,往他后心疾踢。
这一下出足极快,本来非中不可,但对面铜镜将这一脚偷袭照得清清楚楚,那僧斜身避过,反手还掌,叫道:“你疯了么?”
阿朱出掌如风,斗到第八招时,那僧人小腹中拳,跟着又给踹了一脚。
那僧人情知不敌,刚要大声呼救。
易容成止湛的叶二娘及时出手,击中他的胸口,那僧人登时晕倒。
阿朱奔到铜镜之前,伸出右手食指,在镜上那首经偈第一行第一个“一”字上一掀。
跟着又在第二行的“梦”字上掀了一下,心想:“那僧人说秘密是‘一梦如是’,镜上共有四个‘如’字,不知该掀那一个?”
琢磨了一会后,阿朱伸指在第三行的第一个“如”字上一掀,又在第四行的“是”字上一掀。
她手指未离镜面,只听得轧轧声响,铜镜已缓缓翻起。
阿朱探手到铜镜后的一个小洞中去摸索,却摸不到什么。
阿朱一顿足,显是十分失望,正要转身离开,忽然矮身往铜镜的背面一张,低声喜呼:“在这里了!”
伸手从铜镜背面摘下一个小小包裹,揣在怀里。
叶二娘此时负责在门外放哨,见阿朱得手后,便开口说道:“有人来了。”
阿朱虽然机灵,但毕竟年轻,此时有些乱了分寸:“那怎么办?我们冲出去?”
叶二娘混迹江湖多年,此刻临危不乱:“阿朱姑娘,我们现在已经易容成了少林僧人,只需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就行了!”
阿朱这才反应过来,然后和叶二娘,顺利出了少林寺。
等少林寺的僧人发现菩提院的异常,又在山门外,找到被捆绑着的止清和止湛,才知道是有人混进了少林寺,偷走了菩提院的经书。
事情很快就上报给了少林寺高层,他们得知失窃的是易筋经后,都松了口气。
原来这《易筋经》虽然是武学中至高无上的宝典,只是修习的法门甚为不易,须得勘破“我相、人相”。
心中不存修习武功之念。但修习此上乘武学之僧侣,必定勇猛精进,以期有成,哪一个不想尽快从修习中得到好处?要“心无所住”,当真是千难万难。
少林寺过去数百年来,修习《易筋经》的高僧着实不少,但穷年累月的用功,往往一无所得,于是众僧以为此经并无灵效。
现在易筋经被偷盗了去,寺中众高僧虽然恚怒,却也不当一件大事。
其实一百多年前,少林寺有个和尚练成了易筋经,此人自幼出家,心智鲁钝,疯疯颠颠。
他师父苦习《易筋经》不成,怒而坐化。这疯僧在师父遗体旁拾起经书,嘻嘻哈哈的练了起来,居然成为一代高手。
但他武功何以如此高强,直到圆寂归西,始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旁人也均不知是《易筋经》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