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不急不忙,重新坐了回去,他自有办法应对。
马车在覆雪的街道上行不多时就停了下来,马夫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公子,再往前就是皇城了,不能再往前走了。”
听着外面有些吵嚷,李澈再次拉开帘子望去,果真看见了皇城大门。
而在那门前聚着一大群人,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就停这儿吧。”
李澈从包里掏出一个布袋套在黎江的头上,手指勾了勾,黎江竟然就自己站起来下车,静静地矗立在一旁,安静得就像个傀儡。
那马夫看了的黎头上套着布袋的黎江一眼,打了个颤赶紧把目光收回去。
李澈紧跟着黎江下车,拢了拢貂裘大衣,从包里掏出些银两递给马夫,说道:“老规矩。”
“好嘞好嘞。”马夫连声答应。
坐在车上的马一抽鞭子,马夫就赶紧拉着车往最近的客栈去了。
所谓的老规矩就是让马夫先去客栈歇息些许时日,等李澈办完事再出发带李澈去下一个目的地。
虽然这个马夫喜欢亲自拉车,但是难得遇见个精神状态这么正常的人,李澈就欣然把他雇为了长工。
李澈往聚集的人群走去,黎江就呆板地跟在他身后。
“去年是他们西城区的人,今年该到我们东城区了!”
“俺家那独子前些日子已经脱了凡胎,该让他得道了!”
“李大嫂你家那独子是什么脱了凡胎,分明是熬夜暴毙了,怎么也不该轮到你家。”
离人群越近越能听清人们吵嚷的内容,越过那一大片人,李澈望向那高台。
台上有三人一明镜,三人其一敲着锣,其一打着鼓,其一跪在镜子前举着四根香对着镜子参拜。
李澈随便扯了一个看起来冷静些的人:“大爷,这是在干什么?”
大爷上下打量李澈几眼,挥手撵道:“去去去,哪儿来的外乡人,连我们白英的阴阳大会都不知道。”
见大爷不耐烦的样子,李澈也不继续追问了。
阴阳大会,他也是听说过一二,白英每年的一个大事,在这个大会上神明会降下旨意,引一个修道之人得道成仙,享受长生。
这个降下旨意的神明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李澈倒是有些感兴趣。
毕竟白英唯一的正神雾隐,也就是黎江已经离了白英百年,今日才回来,这鸠占鹊巢的邪神可以说是无所顾忌。
那台上参拜镜子的人把香插在案台上,整理了一下整齐的官服,转身正色道:
“瞳魅上神有旨,令尔等一一上台展示修道成果,他老人家自会选择有仙缘者点化。”
第一个上台的是个中年人,他一身污衣,上台之后二话不说就地一滚,竟然径直绕着台子边缘滚了一圈又一圈。
方圆二十丈的尘埃都被他吸纳在身,同时身上蓝白法力愈加浓郁。
最后他站起身来,将手一扯,一整只手臂脱落下来,却不见血液涌出,一息之间,一只新臂已经从断处长了出来。
中年人沉声道:“化尘为体,这就是我的功法。”
台下很多人笑出声来,那台上的官爷也是一脸嫌弃:“粗鄙之技,如何入得瞳魅上神法眼,快快下去。”
第二个上台的是一个小孩子,他从随身口袋里掏出一只扭动着的千足蜈蚣,一张口就整只吞了下去。
他整个人也开始伏在地上一扭一扭,每扭一下就会有几只蜈蚣从他的耳朵里冒出来。
一小会儿功夫,蜈蚣已经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台子。
每一只身上都泛着碧色毒光。
官爷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是高雅之技,让我们看看瞳魅上神意下如何。”
他让小孩站在那镜子之前,镜子里突兀地伸出一条长长的舌头,绕着小孩舔了一圈,最后又缩了回去。
官爷摇了摇头:“下去吧,瞳魅上神觉得你道行尚浅。”
小孩十分失望,将蜈蚣一收,下台去了。
李澈却趁此机会走上高台,装模作样地摆起了法术的起手式。
扬声道:“让我来给你们表演一手,雾隐召唤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