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顾氏见自己的夫君如此难受,心痛的一手搀扶着他的手臂,防止他连跪都跪不稳,一手抚摸着她的背顺气,希望这样会使秦风宜舒服一些。
王氏对秦风宜的病容视而不见,反而嫌弃的挥动着手中的帕子,扇着周围的空气,身体紧张的向秦风宜的反方向躲闪着,害怕秦风宜的咳疾传到自己的身上。待得秦风宜说完后,又过了两三息后,王氏才慢慢的的坐正,再次转首,端详着自己的指甲,声音显得冷漠而漠不关心。
“汐儿消肿祛瘀需要用到药材,难道我的沐儿、沛儿和淇儿的手、膝盖,那些瘀肿就不需要消肿祛瘀了?更何况,他们如今手脚变成这样,还不是你这*妮子给害的!!”说到最后一句时,王氏声音变得怨恨不甘,竟忍不住又伸手狠掐了秦沄汐的手臂好几把。
继续装昏睡的秦沄汐内心中有上万只草泥马在呐喊,表示这个昏睡可不能再装下去了,得选择一个怎么样的适当时机给醒过来,否则她可怜的小手儿可是要废了。
顾氏帮秦风宜顺着气,听王氏不敢对当家主母霍氏有任何怨言,却把愤恨都加在了自己女儿的头上,不禁转首想分辩一番。望向上首的王氏时,正好发现了王氏的手那不寻常的动作。
由于还是跪着,距离有些远,顾氏根本不清楚王氏究竟对自己女儿做了什么,心中不免忧虑万分。身旁的夫君眼看着喘症又要复发,想起生活中的种种苦楚,不由得悲从中来,眸中蕴含的眼泪,不由得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母亲,千错万错,都是媳妇的错,请母亲,莫要责怪夫君与汐儿。”顾氏抹了一把腮边的泪水,继续说道“夫君病重,稚儿无辜,母亲您如果要责罚,便责罚媳妇吧。只是母亲,”顾氏深深的拜了下去:“希望母亲莫要把东西拿走,那可是夫君与汐儿救命的药啊!”
说完,顾氏便长拜不起,伏在地上不断的啜泣着。
秦云海及秦云波见状,拉着秦云涛也深深的拜伏予地,声音咽哽的齐齐说道:“求祖母莫要拿走爹爹与妹妹的药!”
秦云涛由于还太小,根本不清楚自己的父母及哥哥在做什么,只是跟着哥哥“祖母、妹妹”的乱说一通,跪在的上,眼睛滴溜溜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见娘和哥哥都伏在地上,又含糊不清的说着:“地!脏脏!地脏脏!”
秦风宜见自己的妻儿为了自己与汐儿,竟做到了如此这般,不由得也潸然泪下,不再说话,只是时不时的止不住的咳嗽着,表情状若如死灰。
王氏见秦风宜等人如此这般,不由得就想发作,却被身旁的赵嬷嬷适时阻拦了下来。
只见赵嬷嬷皮笑肉不笑着说道:“哎呦我说九奶奶哎,我们太太可是一句要责罚的话都未曾说的呀!您如此这般一说,可是要把我们太太往“恶婆婆”的路上逼的呀!”说着,赵嬷嬷表现出一副心有戚戚焉,为王氏忧心不已的模样。
“老爷的儿女,也就是我们太太的儿女,这手心手背的,可都是肉呢,哪里会有所偏颇的?这现如今呀,夫人是听说,汐儿小姐已是大好了,而我们沐少爷、沛少爷和淇儿小姐,可是手脚都还肿着呢。这不,听闻您这儿有那天麻、三七的,知道对消肿祛瘀有奇效,才想着过来取用一些。也不需要太多,就三两头便也就可以了。”
“至于这银两……九爷也是知晓的,各家都有各家的不易。我们家四老爷起早贪黑的,却是进项微薄,这实在是生活不易呀!更何况九爷您这身子……这入不敷出的,如果再没有个进项?每个人都只顾着自个儿,我们老爷和太太哪里受得了呀?九爷,您说是也不是?”
这秦风宜与顾氏,都不是太过能言善辩之人。况且,平时怕是被王氏压迫得都习惯了,被赵嬷嬷此番言语一绕,竟有些无言以对起来。